隻有席沐寒不是這樣的。
所以,他不會後悔。
在不安與期待中等了幾分鐘,席承微微仰起臉,席沐寒歪在角落,半眯縫着眼,正閉目養神,看起來睡着了一般。
一想到以後還要再重複一遍這麼羞恥的話,席承耳朵抖了抖,失落地歎口氣,沒聽到……算了,等下次……下次吧。
他拉過一旁的薄毯邊角,給席沐寒蓋好,然後擡手摁滅牆上的開關,屋内主燈滅了,剩下巡房内的黑白監控顯示屏投射出的微光。
席承收回手,繼續攥着席沐寒微涼的指尖,靠在席沐寒身邊,縮成一大團,慢慢合上眼。
席承快要睡着了,聽到頭頂有聲音問他。
席沐寒說:“有什麼好處。”
沒有好處的事情,她從來不做。
但不包括被幼年期的席承纏住這件事。
席沐寒在心裡暗罵一句。
再怎麼不拘小節,在一個男人懷裡失禁,是席沐寒這輩子都沒想過的事,她是想弄死席承,當時确實是這麼打算的。打算在她恢複體力的第一時間,就是席承的死期。
可就如同她也沒想到,人和貓的手感會融合在一起。
這危險的怪物就在身邊,對自己卻是十分乖順。
感覺,很奇怪。
她不知道小怪物嘴裡說的‘認主’是什麼意思,不過能感覺到席承說的很鄭重,讓人一聽,像是納了什麼小老婆一樣。
聽得席沐寒那滿是冷漠與銅臭的心裡泛起漣漪。
席承沒想到席沐寒全都聽到了,耳朵尖在她指縫中抖了下。
“可以揉耳朵。”
席承想了半天,竟然沒想到一點好處。
父母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隻有揉耳朵?”
席承想了想,說:“别的也可以。”
“聽起來……”席沐寒說:“一般般。”
“唔……”席承把自己縮得更小了。
席沐寒捏着席承的耳朵,刮着上面的毛發,繼續無視席承的戰栗,而席承的瞳花早已變為金色,隻要他擡一擡眼睛,就能看到席沐寒那玩味的表情。
席承正失望蔫兒巴着,席沐寒同意了席承的話。
席沐寒說:“行。”
席承心裡面一喜,還沒來得及高興,席沐寒忽然說:“你會變成‘完整’的怪物嗎?像那頭笨狼一樣,最原始的身體。”
席承想了想,搖了搖頭,又蔫吧了。
“爸媽沒教過我這個。”
席沐寒閉着眼,啧一聲。
悠悠地說:“你還真什麼都不會?有錢人家的少爺竟然是個半人不獸的怪物,比起幫你找到家,把你賣給新國實驗基地,應該能得不少錢。”
席承聽到這話,跟掉進了冰冷的深海一樣,心裡難過,渾身發冷。他不知道能說什麼,畢竟剛惹席沐寒不久。
他往外挪了挪,席沐寒發覺身邊的熱源溫度低了,伸手抓住席承的頭發,往自己身邊帶。
席承沒有喊疼。
席沐寒隻做讓自己舒服的事,别的什麼,先放一邊。
她說:“乖乖的待着,不然就送你去做實驗。”
席沐寒當然清楚席承對她好,至少可以算是很有義氣,不論是初遇那天,還是現在。
現在,她虛弱成這樣,席承可以随随便便碾死自己。
司冰也一樣。
當然,她并不了解司冰。
她能信任的,隻有身邊這個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的怪物。
可偏偏要看到她最不堪的一面……
席沐寒在黑暗中睜開眼,抓住席承的頭發用盡力氣将他拖到面前。
異香直往席沐寒鼻腔裡鑽。
席承驚恐,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什麼了。
可是席沐寒就這麼拽着他的頭發,沒幾秒,松開了手。
什麼也沒說。
席承疑惑地望着席沐寒,“主人?”
“你叫我什麼?”
席承把頭發和耳朵往她手裡送。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