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迷迷糊糊地感覺屁|股|上有點兒涼,伸手一摸,哦,是自己的衣裳。
“……?!”
少年猛地坐起身,蹬着腿直往後退,擡頭看清了席沐寒清冷的臉,心裡快要羞炸了,這是白天,白天,天亮了她能看到……少年表情快要哭出來,“好……好的,馬上,我馬上去。”抓住破爛的大背心就往身上套,頭發亂成鳥窩。
“你等我啊,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
“……啊?不不不,不用。”如果她跟着,他該怎麼用匕首割斷漿果的藤枝?如果她看到了,她該怎麼解釋這落入海裡匕首的來曆?他不擅長說謊,一定會被拆除自己是個怪物,誰會跟一個怪物在一起?
席沐寒歪着頭看他。
然後從地上撿了根黑白相間的細帶,用手扯了扯,是有一點彈力的,尾端帶着一隻小小的黑色蝴蝶刺繡,在席沐寒手指間晃啊晃。
“過來。”
席沐寒看他頂着一腦袋亂糟糟的頭發,等少年靠近後,用手抓了抓,綁住上半部分的頭發繞了兩圈,系在腦後,支棱起一隻黑蝴蝶,又撥順他額前的碎發,别到耳後。
嗯,更順眼了。
少年耳尖紅得滴血。
這明明是她胸衣肩帶上的蝴蝶,拆了送他?這麼私密的東西,她是不是喜歡自己?不對……她還送過……她壓根就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還是完全不在乎?對……不在乎,從見她第一面,這姐姐就很不正常。
想到之前阿牛的下場,當頭澆下一盆冰水。
她總不會打算分屍了他吧!
少年又快要哭了。
席沐寒盯着少年濕潤的眼睛,說:“你想哭?”
少年提起一口氣,猛搖頭,搖得黑蝴蝶亂顫。
再次進入密林邊沿的時候,沒有夜晚那麼可怕,日光溫暖,濕度沒有前段時間暴雨那麼高,隻要小心着身上不沾上露水就不會黏糊糊的。
說是跟着他一起,其實是他跟着席沐寒。
“你抱着團狼皮幹什麼?”席沐寒側過臉,腳步不快不慢地踩在植被上繼續往前走。少年從出來走到現在都摟着張狼皮子,雙手擱在皮毛底下,垂下的長度正好能擋住大腿和膝蓋位置。
席沐寒實在不理解,擋得了前面,後面不照樣露着大腿根?
他可真麻煩。
少年緊緊握住手裡的東西,上面的寶石有點硌得慌。
“我……我怕冷啊。”少年眨眨眼,在心裡安慰自己,說謊真的很不好,但善意的謊言沒關系。
他不能不帶着匕首,這是他們唯一的武器了。
席沐寒撇了一眼少年的腳,沒有鞋子,腳背上刮紅一片。他就是這麼每天出來找漿果的?“哼……”比起做偷羽衣的牛郎還差些,比起林平更差些,席沐寒嗤笑一聲。
林平?想不該想的人,讓她心煩。
聽到不屬于兩個人的動靜還在尾随,席沐寒觀察到稍微有厚度的樹葉。摘了一把油亮帶鋸齒的葉片,撕成菱形,左手翻轉動了動,轉身朝身後連甩去兩片。
“嗷——”麻蛋!!!
灰狼捂着鼻子,一個吃痛,從灌木叢裡竄出來,爪子摸了摸,還好力道沒那麼準,隻是斷了幾根胡子。這女人傷了手臂還那麼離譜,連摘葉飛花都會,到底師承在哪兒?學東西學這麼雜的嗎!
“跟着條半死不活的尾巴都不知道,你可真沒用。”席沐寒抓住少年的胳膊,半拎似得拽到自己身邊。
沒了槍支,沒了匕首,很麻煩。比這少年羞怯畏縮心智單純還麻煩。
“它……它……”他攔不住姐姐怎麼辦?該怎麼說這笨狼沒壞心啊?少年急得磕磕巴巴。
席沐寒見這狼十分熟悉,再看到那狼臉上的傷疤後,本來緊繃防備的身形放松下來,朝那狼走過去,看了又看,對少年說:“他是那隻……挺笨的狼?之前還把我當同類來着。”她記得這狼行為異常,想到還為她舔舐止血。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二人一狼震驚!
灰狼捂住嘴,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