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皮膚黑得跟從非洲遷徙過來似的張大叔拿了兩件後廚的上衣給他們。

“你們到外面更衣室換了衣服，就從這小門出去到水池那洗了今天上午的菜。”張叔說完就轉身進了主廚房裡。

俞棠拿着衣服聞了一下，聞着有洗潔精的味兒，沒聞出其他什麼味，估計洗過沒兩天但不知道有沒有人穿過。

俞棠見宋賀皺了眉看他，看出他可能不太接受得了心裡膈應，沉默了一下。

“要不，趁現在還來得及走人，你回去吧。”

“你昨晚怎麼不說，”宋賀看了眼他臉上幾分的為難的神情，“現在才給人打退堂鼓。”

“試試吧還沒體驗過。”

俞棠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手上的衣服被他拎過一件衣服。

宋賀拿起衣服離臉巴掌大的距離聞了下，上面的洗潔精味有些難聞的，有種怪怪的味道。

“直接套身上不用換。”俞棠對他說了句，拎起手裡那一件套到了身上，宋賀也跟着一舉套在身上，衣服大即使裡面還有一件短袖套着身上也還寬松着。

“今天覺得不行就别幹了，回去躺着不用受罪，”俞棠對他說，“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又不缺錢花的，幹這些太遭罪了。”

“哦，”宋賀看着他，“那你是為什麼？”

“我……”俞棠眉微皺一下，歎了口氣，“以後有機會再說。”

“嗯。”

兩人跟着非洲黑的張叔說的出到小門外，外面是也搭了鐵皮的大棚。

三米前面的水池旁七八個水盆裝滿了菜，各種不同的菜都有，除了綠色的菜旁邊還有四五盆的胡蘿蔔青瓜冬瓜南瓜絲瓜豆角四季豆荷蘭豆……

宋賀看見這一空地上的菜瓜豆整個人都怔住了，恍惚幾分。

俞棠也有點被這一幕震驚到。

兩人轉過頭短促相視一秒：……

話說早了。

還把我們當人嗎？

洗到三更半夜能完嗎？。

“不會就我倆吧？”俞棠有點不敢相信要洗這麼多菜。

他以前在後廚洗碗也沒見過這麼多菜，碗也要沒洗多少，可能那是個小飯館就沒那麼多菜碗要洗。

“誰知道。”宋賀看着裝了一個球場大的菜，按了按太陽穴，感覺自己跟旁邊的人多了，腦子也跟着發抽了。

俞棠餘光瞥了眼擰着眉按着太陽穴的人，看起來有些煩，他有點萌生起悔意，後悔剛才勸人幹不了就回去的話，萬一現在宋賀一下子幡然醒目要回去，他就得自己一個人包完這一塊籃球場的菜，這還沒完，中午還得包洗碗。

“……開幹吧。”

俞棠深吸了口氣鼓起勢氣，他被占一球場的菜幹得還有點懵着，走過去一時也不知道先要幹啥，跟個機器人一樣機械卡頓了兩秒。

直到宋賀拿了個裝菜的空盆擱到腳邊他才從懵逼中醒過來，動起來去找水管放水洗菜。

宋賀看見旁邊有個水泥梯形的方柱，上面是連着三十來厘米的圓型柱，邊上還有個圓孔，最上面有鐵塊焊着根鐵棍，像杠杆。

他過去瞧，水泥柱中間是空的裡面還蓄着水。

“這個是接水用的麼？”

俞棠還四處看水管塞哪裡了，聞聲轉回頭看，見宋賀一隻手搖着壓水井，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靠，不會就是用這個壓水井來洗菜吧。”他沒想到這餐館後廚這麼爛，連用根水管接水龍頭都不整，怪不得轉了幾處也沒找着水管。

“？”宋賀有點疑惑看他。

“這叫壓水井，用來接水洗東西的，”俞棠走過去看了，裡面的水還挺幹淨，“農村裡常有的，我那村上的每戶都有一個這個。”

“你家也用嗎？”宋賀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東西，有些新奇觀察着。

“我老家有，在水龍頭自來水供應不足時，這個就顯出了方便實用，就是很費胳膊很費力。”俞棠見他眼睛有些稀奇觀察着壓水井，估摸他沒見過這個東西。

“第一次見？”

“嗯。”

宋賀點了點頭，低頭頭瞧着，手握上鐵棍往下壓了壓，裡面的水就漲了上來，旁邊的圓孔留出了水，看着有些神奇。

“是這樣用？”

“嗯，你再把他往擡然後又壓下去，速度快點水流就大。”

宋賀照着他說的把鐵柄擡上去又壓下，後面加了點速度流出的水如他說的大了。

還挺有意思。

俞棠見他現在對壓水井還新奇着，到後面就知道搖水有多累了，他現在是光看見兩胳膊就累，以前在老家經常搖，搖得兩條胳膊打抖還得不停搖。

“你搖水吧，待會兒累了再換我。”俞棠邊說着邊把裝着油麥菜燒水鍋一樣大的菜盆推過去，宋賀雙手握着鐵柄上下翹動了起來，下邊的水孔流出了還算大的水流。

連着搖了十幾來下菜盤水總算滿了，俞棠到牆角那找了兩張凳子過來，坐到菜盆前準下手洗菜，宋賀也坐到旁邊另一張凳子上，看着旁邊的人。

“把菜葉掰開，”俞棠拿着根菜撥着葉示範給旁邊的人看，“放到另一個盆裡洗。”

“嗯。”宋賀跟着拿起根跟着撥菜葉，油麥菜超市裡面有賣，但是已經撥好一片片捆起來的，他還是第一次掰菜葉。

兩人沒掰到第二根，後面響起了一個大媽的訝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