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棠剛緩慢躬着背坐到椅子上，小心翼翼得跟個老阿婆一樣挪了挪腰，伸手背到後輕按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想到痛沒想到這麼鬼痛，難怪宋賀第二天不去了，現在他背都不敢一下子立直，隻能放慢動作慢慢伸直。
一般這種傷都是第一天沒什麼感覺，第二天痛得你懷疑人生，誰能料到人沒被打，但他卻能體會到這懷疑人生的痛，他倆昨晚突然又換回來了，換得毫無防備。
苦都讓他吃了！
他身體斜趴在桌上，背實在是疼得隻能這樣，他今晚都不知道怎麼過。
剛摁亮屏幕看到暮四發來的十幾條信息，其中還有三四條四十幾秒的語音，不知道有什麼事能讓他這麼激動，連發十幾條。
他看見那幾條臨近一分鐘的語音已經沒有點開聽的欲望。
他看了眼旁邊在看動畫片的俞恩，就給暮四發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魚啊！”暮四一接就喊天喊地了起來，“我靠，魚你厲害了你崛起了啊！”
俞棠拿手機離了離耳朵，就差被他喊聾，他也沖那邊的人喊了一聲，“你喊天啊！”
“你要升級了！”暮四情緒還昂揚着繼續吼。
“……”
“說正經的。”俞棠摸了摸疼的那塊肩膀，一摸他又疼得龇了龇牙。
“你要進一班了！”
“你吃老鼠藥了？”俞棠聽得莫名其妙。
“我聽别人說你成績排到了年級二十，”暮四快速說着，“快說，你是決定卸下學渣身份不做僞裝者了。”
“你也是什麼都聽得下，一個年級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叫俞棠。”俞棠說道。
“不可能不是你，十一班除了你還有誰叫俞棠。”暮四非常堅信自己這邊。
俞棠聽他說到這，他愣住了，“我們班的？”
“沒錯，就是你。”
“挂了先。”
他邊說完上一句就挂了，退出暮四的聊天界面點進宋賀的聊天界面。
他想着暮四說的根本不可能，他已經跟宋賀打了招呼了。
還進一班？沒被柱子拎出去另給他開班就不錯了。
魚塘：在？
他等了幾秒宋賀還沒冒泡，他又發了條。
魚塘：問你個事？
又等了一分多那邊的人才冒泡。
宋：說
俞棠想了想，在鍵盤上快速打字發了條出去。
魚塘：你幫我把成績是控制在中等是吧？
都說好是控分了，還一什麼班，也不知道暮四小子哪聽來的。
過了半分他還沒收到宋賀的回複。
魚塘：在？
宋：差不多
我就說嘛，怎麼也不可能是他。
暮四又來了幾條信息過來，都是不信他的話。
暮四：要不是你，我飯卡給你刷一周
暮四：要是你，你就給我用一周
魚塘：行啊，等輸吧你
俞棠愉快地答應了他，他已經勝券在握，下周一周的夥食費免費，就這樣省下一周的夥食費，想想都美。
暮四突然又不太堅信自己了，俞棠答應得太快了，一般俞棠不做沒有把握的賭約。
萬一真不是他呢？他這成績都埋沒多久了……真不是他？
他猶疑了半分又到群裡問那幫人再次确認。
賀芸宣接完剛才的電話，眉間中年的皺紋顯露無疑，本來保養得光滑的額頭，現在連擡頭紋都有了。
房間裡在一旁小桌子上還等着媽媽陪她讀故事的宋寶瑩，見媽媽接完電話就催喊，“媽媽快點，我要聽小狐狸和小兔子後面發生的故事。”
“你自己先看着，我去跟你哥哥說幾句話待會兒再讀給你聽。”賀芸宣走到門口看着手機裡的成績單，邊蹙眉邊對後面的女兒說。
宋寶瑩看了看要離開的媽媽，撅了撅嘴，“好吧，那我自己看着先你要快點回來。”
“嗯。”
賀芸宣出了女兒房間直往兒子的房，曲起手指敲了敲半掩着的門。
“你在裡面是吧，到下面客廳來跟你聊聊。”
透過巴掌大的門縫看見裡面的人在玩遊戲，她臉又皺了皺。
她一直持着對裡面的人既不反對玩遊戲也不支持玩遊戲，但此時生出了大半想禁止他碰電子産品的想法。
“等幾分鐘。”房間裡面的人盯着電腦屏幕回了一句，屏幕上的英雄人物正在追着一個殘血的轟技能。
七八分鐘後電腦屏幕上亮着勝利的界面，屏幕前的人活動了一下手指，悠閑按摩了幾下脖子。
裡面的隊友馬不停蹄就喊大佬再帶飛的話，他才想剛才他媽叫他下客廳。
給隊友發了條下線信息，起身舒展腰背才懶洋洋出房間。
在客廳沙發上坐着研究了好一會兒成績單的人，聽見人上面的人下來了，擡頭看還一副悠閑自在的神仙。
“怎麼了？”宋賀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看見他媽臉皺着，像有什麼嚴重的事要問他。
“你成績下來了。”賀芸宣嚴肅看着他。
宋賀愣了一下，平時她一般看了成績問倒是會問，不過也就順便聊聊，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嚴肅。
“哦。”
“這次考試排名掉到了年級五十。”
在他媽沒說出排名前，心還是有半分提着，畢竟他沒摸得太清俞棠的低，聽到年級排名五十後，他嘴邊上挑了一個弧度。
“哦”
“你還笑得出來？”賀芸宣看着他得知這個排名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模樣，有點不明白。
她還懷疑是不是自己把五十說成了五，盯着他再次強調，“你年級排名‘五十’，從上次期末第五名掉到了五十，就要被踢出重點班了。”
“還差一個呢。”
“沒考年級墊底都不算光榮是吧。”
她看着旁邊沙發上的人滿不在乎還挺惬意仰躺着閉着眼按摩，還悠然自得的樣，差點被氣得推翻好不容易堅持了半年的平靜溫婉賢淑人設。
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免得一念之間毀了她半年的努力，“不跟你扯這些沒的，說說怎麼回事吧。”
“你班主任剛打了個電話給我，問我你最近是不有什麼事，整得我都被他問懵圈了。”
“我看你最近是心放遊戲上了。”
“我不一直這樣麼，你也知道的。”宋賀對她說。
“我不理你啊，下次考回來就行。”賀芸宣歎了口氣，平時都不用她操心的，到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話，說多了會不會給他壓力。
還是讓老宋出差回來和他聊，這次排名雖然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但也得關注。
宋賀看了眼他媽想費心又不懂怎麼來的表情，收起了懶散，點點頭，“嗯。”
他想起身對她說先回房間了，剛站起身聽到她說的話愣了。
“上次還信誓旦旦說要備戰高考省狀元，這還沒堅持到一個月就倒了。”
宋賀：“？”
“你上次說要住校跟我提的，”賀芸宣見裝懵，提一嘴說，“我當時還以為是腦袋學傻了還是懂事了，現在看來兩個都不沾邊。”
“也幸好不是學傻了。”
宋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