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執着？”宋賀無奈按了按眉骨。
“主要太浪費了……二十九塊九……”俞棠瞥了眼他說到後邊虛了聲音。
宋賀看了他幾秒，走了兩步轉了個方向，俞棠愣了一下轉回跟到他旁邊。
“回去啊？”俞棠遲疑了一下，偏頭瞧着他，“去拿紅花油？”
“不然？”宋賀也偏了一下眼瞧他。
“這………”俞棠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心情一下子揚了起來笑了笑說，“有點意外，沒想着你突然說回去拿。”
“有這麼開心？”宋賀眯眼縫看他樂得跟撿了錢似的。
“畢竟二十九塊九呢，多貴。”俞棠說，“你背哪兒還得用着擦幾遍。”
“你是看重那二十九塊九吧？”
“也不太是……但确實挺貴的。”他揉揉鼻子說。
“……”
……
俞棠到了百貨大樓前的噴泉圈那，見到早就在那蹲着的暮四。
“你不是不來嗎？”暮四站起身，上前走了半步問昨天說讓宋賀頂替他的俞棠，又問旁邊的‘宋賀’，“你真來體驗窮鬼生活啊？”
問完他看見他兄弟表情不悅看‘宋賀’，‘宋賀’則對他兄弟笑笑。
他看了看他倆有點疑惑。
他倆表情是不是反了？
“……對。”俞棠收回視線對暮四說，沖百貨大樓那一揮胳膊，“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百貨大樓這邊的街道和一些舊區樓房都是近幾年翻新的，雖是翻新但樓房已經住滿了，環境一般沒什麼綠植。
俞棠按着老闆跟他說的地方下到百貨樓負一層，下邊燈看着沒幾個，看着跟天擦黑一樣。
三人到下面看見堆到天花闆的貨物，沉默了下來。
“卸什麼貨的？”宋賀觀察了一下旁邊的貨物，水泥沙子石渣還有鋼筋……都是建築的材料。
“我也不知道……”俞棠看着旁邊擺的這些磚石有點迷茫了，“他說是食品肉類的。”
“不會是幫卸水泥袋的吧？”暮四仰着頭盯着前面壘得幾米高的水泥袋，“這……沒卸完我們也得被這些給卸了。”
他們走着這段沒看見一個人，隻有他們仨和他們腳下的腳步聲在整個地下室‘哒哒——’回蕩，聽着就有點瘆人。
“我問問他。”俞棠說着就給老闆那邊發電。
幾秒那邊老闆就接了，開門見山直接發問，“你們到了嗎？快快，這邊貨已經到了。”
由于老闆這一嗓門，他們已經知道老闆人在前方，聲兒是從山高的水泥袋後邊傳過來的，還伴随了貨車的震鳴。
“我們到了。”俞棠挂了電話繞過水泥走過去，暮四已經到了老闆跟前。
“你們仨是吧，”老闆頭是兩邊秃就剩頭頂那一小撮毛，像獨身在茫茫大海中的孤島，身上挂了條圍裙，拿着個本子寫記着字停下筆，轉身指他身後小門外的車，又指斜對面那邊，“我身後這兩個車廂的貨都搬到那裡，牆邊上那個‘逼’字那。”
“都是冰凍食品你們當心點别砸壞了，都靠那擺放整齊好，還有算一下一共有多少件，”老闆交代着，“你們動作快點待會兒還有一車。”
貨離那逼字牆挺近十幾米左右，要不是門口小得跟狗洞一個鳥樣，直接開進來往地上一倒也用不着他們。
暮四跟孤島頭老闆要了兩輛推車，俞棠跳到了車上踩在貨件上，宋賀剛跟着跳上去俞棠就喊住了他。
“你就在下邊幫推推車到暮四那邊，你背還一堆傷呢。”
由于出點聲音這地下室四處都能将聲音蕩得四起，十幾米外的暮四那邊聞聲就來了。
“誰傷着了啊？”暮四手邊拖着蛇皮袋頭轉過對着他們這邊喊。
俞棠沒理暮四那邊喊，他在想着宋賀那背，雖然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裡面可能還疼着，“要不你回去躺着吧，你背傷筋動骨的經不了折騰。”
“行，”宋賀看了眼他拉過另一輛推車坐了下來，仰頭看着他上面，“那我坐這監督你們。”
“随便你吧。”俞棠弓背抓着袋，用力拉起來對着滑闆推了下去，貨件袋順着滑闆滾到了對着滑闆地的推車上。
宋賀看着他在上邊把一袋推到推車上，他後背倒沒覺得疼，去搬貨倒沒什麼影響，就是右肩膀那有點，但也不能太大意畢竟這副身體終歸是俞棠的。
俞棠每次拉起一袋臉都皺得挺厲害的，他看着都覺得他搬不起來，但他又能搬起來皺着臉走，看着表情挺有意思還挺能抗的。
“俞棠你怎麼了？”暮四見俞棠坐在推車上。
“他不舒服。”車上卸着袋的俞棠回答。
“怎麼了？”暮四放下手邊的東西看着坐着的俞棠，“發燒啊？”
“累了坐會兒。”宋賀回答。
“我都沒看見你搬，還累了。”
暮四走到他跟前脫了手套想往他額頭上探溫，宋賀移開了頭拍開他突如其來伸來的手。
“看你燒沒燒！”暮四瞪了瞪他喊。
“我燒不燒我不知道嗎？”宋賀看着他說。
“你知道個屁！你就知道在那熬，”暮四喊道，“你那次燒到四十度！到最後人都快燒死了也不舍得出個錢住個院。”
“我看你就是想免費住醫院的停屍房。”
“……”
“他也不是……”
俞棠想說一下但被暮四喊了回去。
“你别插話！我要好好說說他才行。”
暮四此時跟個嚴師臉站在宋賀面前斥責，“明知自己發燒得打吊針才好，就是不去。”
“好歹去個藥店也行但他就是不去，”他又轉過跟車上的‘宋賀’說，“你說說他這種人怎麼……”
宋賀轉頭看上邊的俞棠。
“是是，怎麼有這種人。”俞棠隻能點點頭，他最煩暮四這個臭毛病，每次逮着他發燒就會說上一通。
但暮四說的也确實是這樣。
他發燒到藥店吃藥沒什麼作用，吃了藥沒好半天又會升回去，要麼就是越升越高，隻能去打一兩天吊針，從小就這樣，他這毛病又壞又麻煩關鍵還費錢。
暮四說了好幾句才回去碼他的袋。
俞棠剛想跳下去推車時，見宋賀到了推車旁邊，“我來，你還是到旁邊坐着吧。”他說完跳到了宋賀旁邊。
“一起推過去。”宋賀握上推杆說。
俞棠看了看他有點擔心，猶豫了幾秒，看他推着推車走，最後無奈跟了過去一起推，“好吧。”
俞棠将貨袋拖到推車上再跟宋賀一起推了兩趟，後邊宋賀推去給暮四那，他将貨袋卸到另一輛推車上。
來來回回周轉，他們卸完兩輛車的貨休息了十幾分鐘。
第一趟下來是真的耗費體力，特别是搬七八十斤的貨，推車倒是沒這麼累，但來回跑也費不少力。
雖然推車相比于他輕松些，但他看宋賀挺累的，貨物笨重消耗體力，又要沒完的來回跑。
“你多休息一會兒，我真擔心你的背。”俞棠手搖着扇對着他扇風，“等一下我跟你一起推或者讓暮四推。”
“真沒有發燒啊？”暮四拎了幾瓶水過來，對着他抛了瓶過來。
“他沒有發燒，真不用擔心。”俞棠接住飛來的水給宋賀，邊跟暮四說，“哪有那麼容易發燒。”
“自己顧着。”暮四指了指俞棠。
宋賀沒理他，擰開蓋往嘴裡倒了兩口喝，往旁邊的人遞。
俞棠剛接過暮四抛來的水，胳膊被碰了碰，他轉過來看了眼，“哦，不用給回我。”
“我讓你喝。”宋賀瞪了瞪他有點無奈。
“哦，謝了哈！”俞棠拿過水，他另一邊手拿着瓶沒開的，他圖方便順勢喝開了蓋的那半瓶。
……
周日下午學生之間開始傳着誰被踢出一班誰上一班的人，還有互相揣摩對方的成績排名。
當他們聽到十一班有人進年級前二十時，他們各個八卦小團都炸開了鍋。
暮四得知是自己兄弟時火箭速度去炸俞棠微信。
——魚！
——魚魚魚
——魚魚魚魚……
——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