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同花君坦白了留下來的目的,正是因為她哥哥身上的妄念,花君昨晚也猜到了。
“謝謝你們幫我哥哥,救了他一命。我們妖魔對惘念和妄念都不敏感,平時察覺不到,也分不清,還是得有你們才行。”花君說,“我花君是個知恩圖報的妖,你們想要什麼盡管提,我定盡我所能。”
長離和時惘都說不用,時惘說:“這是我的職責。”
花君早就對兩人的身份有所懷疑,聽見這句話更會往以存惘念消妄念為己任的那兩位身上想:“冒昧問一句,你們究竟是?”她強調,“不方便說也沒關系。”
“我是時惘。”
神源者時惘的名字,花君還是聽過的。
“我是長離,但不是鳳凰長離,隻是同名。”
花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長離直切正題:“我們今天找你,是想提個醒。你哥哥的妄念滋生,與你有關,你得小心。”
花君竟然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外,她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他恨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管權力還是地位,又或者其他,我都和他鬥了大半輩子,他怨我妒我,他心有不甘,可是又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我。”花君道,“是不是聽起來很奇怪和矛盾,可事實就是這樣。”
花君說:“因為我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了。”
他有着放不下的偏執,還有純粹的恨意,卻又做不到将尖刀利刃刺向自己僅剩的親人。
長離想,難怪,這次的妄念如此不對勁。
他們一個有着很多的惘念,一個有着很多的妄念,難以相互抵消。
花君對他們說:“沒關系,我應付得來。”
花君朝他們各看了好幾眼,還是沒放棄:“我真覺得,你們之間有很深的羁絆,就算不是生死相系,也會是别的,我看這個,一向很準。”
花君喜歡根據面相給别人算命,長離就把易容術解掉,重新問花君:“現在呢,還覺得嗎?”
花君不知道他易容了,愣了很久。
她接受事實以後再看長離,仍然肯定地點頭:“我現在更确信了。”
時惘說:“我們不由天定。”一切交給時間。
長離和時惘都沒再久留,和花君說完告辭,他們便一同離開花谷。
花谷外,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他們還能聽到鳥兒的鳴叫聲。
天空廣闊蔚藍,長離擡手擋了擋耀眼的日光。
長離向時惘側目,發現時惘的銀發在陽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整個人也顯得柔和起來,甚至平添了幾分神性。
時惘問他:“你要去哪?”
“找陌風。”長離回答。
時惘點了點頭,似乎也沒什麼話要說了,他知道長離不會問自己要去哪。
長離也的确什麼都沒問,他們還沒有熟稔到互說告辭和期待下次再見的地步,他放下擋太陽的手,就施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