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謝大人提醒。隻是這事情終究是要有個結果的。”

“今天你看過現場之後，若是之後想起其他事情，可以随時來府衙找王馬漢，或者是我。”

“謝謝大人。”

兩人交談間。

“噔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又回來了。

王馬漢跑到大人，恭敬道，“大人，其他書生喝的都是觀音青。小的和小二打聽了一下，觀音青是這個提燈客棧的免費茶水。”

“嘚，又進入了死胡同。我們今日就到這裡吧，走吧。”

那大人朝小喜揮揮手。

他們走出屋子之後，王馬漢利索地重新将玄字号房間的門鎖上。

*

皇家相國寺内，夜間暈黃的油燈微微搖晃，映照在小喜和無念大師的臉上。

影子印在窗台紙上，無念大師的頭格外光滑圓潤。

“大師想請你幫忙查一查，柳香璋失蹤的情況。 ”

大師閉目念了一句，“我佛慈悲。”，手中不停地轉着佛珠。

“大師。”，小喜低眉順目，再次懇求道，言辭真誠懇切。

但是大師隻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此事需他自己看破。”

“大師可是有眉目了。”小喜有些驚喜地問道。

“此事也算是與本寺似有關。”

無念大師頓了一頓。

“你随我來。”

在幽黑漆深的夜間，皇家相國寺隐藏在幽幽蔥郁的樹木之中，偶有幾點稀疏的火光閃爍在其間，是房間裡的油燈，是這山間僅存的煙火氣。

小喜跟在大師的身後，走過蜿蜒曲折的石闆路，穿過低矮的灌木叢。

大師手中的紙燈籠，發出羸弱的微光，偶有微風拂過，火苗閃爍不定。

*

兩人行進在這幽靜的小路上，偶還有螢火蟲飛過，螢光閃爍不定，隐隐照耀腳下的路徑。

小喜的衣料輕輕拂過低矮的灌木叢，簌簌作響，在安靜的夜裡格外刺耳，當然，還有蟲鳴此起彼伏。

路過高大樹木的時候，也偶有鳥雀撲騰翅膀驚飛的聲音。

無念大師帶着小喜穿過密林裡幽暗的小路，來到一處石壁。

石壁上挂牌匾，萬佛窟。

窟口兩側雕刻着衆多佛像，色彩絢麗，姿态婀娜。

“大師~”，小喜擡頭看到牌匾的時候，皺着眉頭，用疑問的語氣道。

“無事，你跟我進來吧。”，大師微不可查地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小喜跟自己進來，不要做聲，安靜點。

小喜喉間吞咽了一口唾沫，借着大師手裡暈黃的光，照着她的臉龐，她輕輕地朝大師點了點頭。

進入萬佛窟之後，小喜發現窟壁明顯是人工雕琢而成。

光滑的石壁，蜿蜒曲折的甬道，圓弧形的石壁頂延伸到左右兩側，雕刻着無數的菩薩石像。

每個菩薩石像眉目各有不同，或嗔或怒，或喜或憂，栩栩如生，姿态曼妙，宛若天成。

他們皆為入定打坐的姿态，手上拿的東西各不相同，或琵琶，或紙傘，或鐵杵。

這些石像雖沒有上色，卻是工匠們用心雕琢而成。

小喜跟着無念大師穿過漫長的甬道，突然面前豁然開朗，燈火閃爍。

原來是一間小石室。

石室是長方形格局，四面牆壁以及石室頂部皆畫有壁畫。每面牆皆有孔洞，連着甬道，不知道最終通向何處。

無念大師知道小喜好奇，特地放慢腳步，讓她仔細觀賞，隻是石室終究很小。

很快，小喜便又跟随着無念大師的腳步，進入了長長的甬道之中。

這條甬道與之前那條非常相似，略有不同的地方在于，兩側的石壁每隔大概15步的距離，便點着一盞油燈。

小喜特意上前看了一眼那油燈，它長長的燈芯乃是狐尾草制成，燈芯直接連入石壁之中。

看來石壁中還内藏着管道，給這些油燈供給香油。

每盞油燈上還蓋着小碗。

無念大師知道小喜好奇，便細心地解釋道，“那碗專門用來收集這油燈的香灰。寺裡每隔兩個時辰有僧人專門過來收取煙灰。”

“你要是在寺裡借住的久了，也可能會被安排學習這門功課。”

“我們會将這煙灰制成墨錠。你可記得皇家相國寺門前的那個鋪子。那鋪子的墨錠皆是由此煙灰制成。也算是寺中的一筆收入。亦是一份功德。”

小喜沒有回他的話，而是點點頭。點完頭之後，她又傻傻地笑了笑。

在有些暗的甬道裡，無念大師并沒有回頭看她，總之她點了頭，還是出聲應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