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藥吧~”柳香璋眼睛一直看着她包紮的動作,眼底藏着緊張和戒備。
小喜強忍着疼痛,對柳香璋說,“你将香奴抱去床上吧,我估計它還要幾天才能醒來,不能一直躺在這裡,它煉化體内的靈氣之後,會恢複人形。”
“真的嗎?他能恢複人形是嗎?”香莼眼裡閃着淚花,手上沒停,打上一個蝴蝶結。
“會的。”
看着香莼包紮好傷口之後,小喜伸了伸胳膊,擡眼看着在地上躺着的香奴,蹲下仔細查看了一下它腕子上的傷口,對香莼說了,“有盛水的木盆嗎?你去拿個盆來接它的血,弄得地上到處都是,到時候更難打掃了。”
“好~”香莼迅速去廚房拿盆,顧不上之前被打碎在地上的陶碟,和空氣中濃重的白色霧氣。
散在空中吸收血液中靈氣的青稚凝成了一個人形,透明質地波光瑩瑩,他擡起左手看看,又看看右手,開心地手舞足蹈,“主人~主人,我能凝結虛體了,”
而被吸收過靈氣的血液變成一團青綠色的液體,懸在空中,不停地扭曲竄動。
“盆來了,”香莼飛奔着端來。
“怎麼放?”
小喜直接将貓爪放進盆裡,香奴的臉上不正常的暈紅已經消退了不少,她口中念訣,從挎包中拿出符紙點燃。
此時,隻見木盆之上,結出一個法陣将木桶中跳躍的血罩住,可見那些沸騰的血安靜了不少。
她隐約記得小時候,明月道觀師傅房中,有一卷名為《修妖濟源》的書冊上看到過,若因為外力導緻靈力暴漲,可泡九天之上的菩提赤水緩解。
菩提赤水雖生于九天之上,卻是神界堕仙時剝仙胎抽仙骨所用的秘法。
若是有仙君被貶,須在菩提赤水中浸泡三天三夜,洗去仙胎,此時再由神官剝離仙骨,經曆這蝕肉碎骨之痛,化作成仙之前的普通妖族模樣,身上也會恢複妖族天生的非人印記。
當然了,人也是一樣的,便是隻能化作普通人類無法再次修行道法。
被貶的仙君隻有剝仙胎抽仙骨的堕仙刑法之後,才有可能被放回人間,自行生老病死。
她清楚地記得書冊這一頁紙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批注是她的美貌師傅所寫,此時若是沒有菩提赤水,發生上述狀況的妖靈若是已經化型,可用放血稀釋靈力解除暫時的危險,隻是日後它需要加緊煉化體内的異常靈力,不然稍有不慎,易入魔。
小喜有些擔憂的端詳着已經昏迷的香奴,爪下的木盆接着的貓血越來越多,已經淺淺地蓋住了盆底。
“房間在哪裡啊?我把它抱過去。”柳香璋看着地上的貓緩緩說道。
“公子跟我來。”
“青稚,你先在這邊呆着吧~”
“是,主人~”透明的青稚乖乖地回答。
三人一起來到西廂房,這裡是她們姐妹的起居室,裡面放着各式各樣未完成的繡品,小喜顧不上這些,一心跟在柳香璋旁邊端着木盆。
突然,柳香璋懷裡的貓扭了扭,勃然變大,“诶~”這驚歎聲還沒有全部發出來。
小喜眼睜睜地看着柳香璋抱着人形的香奴跪伏在地上,她手裡還端着盆,着急地在原地直跺腳。
“這貓太欺負人了吧~”柳香璋僵直着脖子,尴尬地說道。
香莼突然嗚嗚哭泣,“它的血再流下去,恐怕會危及性命。”
“别哭,你先過去幫忙擡腳吧~”
“嗯嗯~”
結果這樣拉扯着好不容易走了兩步,香奴又變回了貓的形狀,香莼和柳香璋使出全力的手突然一空,兩人都往前面一傾,一個沒穩住,變回毛團的香奴眼見着從他手裡一歪,馬上要滾進木桶裡。
隻見柳香璋顧不上自己的儀态,雙膝一跪,橫空接住了掉下的香奴。
三人齊齊松了一口氣,“诶~”。
柳香璋将香奴放平在床榻之上,直到此時小喜才有心思打量這間屋子,進門處擺着四折青綠山水的屏風,還有幾處空白,應當是還未繡完。
屏風後面就是她現在所站的地方,目之所及是簡簡單單的兩張并排的單人木床,是上好的梨木制作而成。
難怪空氣中有一股清爽的異香啊~
四面牆除了門窗的地方,都打了櫃子,陳列着衆多繡品、繡線和一些染色材料,琳琅滿目,雖然種類繁多,卻收拾得很整齊,小喜在心底打心眼佩服,這屋子收納的太好看了吧,好羨慕啊~
察覺到小喜的目光中的打量,香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屋子有些亂,兩位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