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父皇,兒臣想将母妃的靈位遷到賢王府中。”
按照禹朝的慣例,有妃位的妃子死後入皇陵側墓,徐貴妃後家雖犯了通敵叛國的大錯,但老皇帝念其情義,仍是不顧朝臣非議将徐貴妃以最高的禮數葬入了皇陵,靈位供奉與皇室祠堂之中。
衛徵想要将徐貴妃的棺椁遷出皇陵幾乎不可能,隻能退而求其次,要求要徐貴妃的靈位。
老皇帝神情微動,沉吟片刻問道:“老七為何想要貴妃靈位?”
他話語之中帶着試探,但表現得不明顯,衛徵也當做聽不出來。他落寞的解釋道:“兒臣神智蒙昧十年有餘,一直未曾為母妃守過孝,更未供奉過母妃一日,兒臣自覺愧疚難安,便生了這想法。”
老皇帝抿唇不語,一雙渾濁的眼眸半合,叫人摸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衛徵在床榻上跪坐起來,朝他行了個大禮,語氣堅定的說:“懇請父皇能全兒臣一片孝心。”
老皇帝伸手将他扶了起來,長長的歎息了聲:“既然是你一片孝心,父皇也不好駁了你這訴求,便依你吧。”
衛徵驚喜的亮了雙眼,忍不住傻笑着道:“多謝父皇成全!”
他笑容之中不帶一絲一毫的心機,老皇帝看在眼裡,隻覺得之前因為老七腦疾好了就猜忌懷疑他的自己未免太過謹慎。
他這個兒子癡傻十年,背後沒有朝臣投靠,有無母家相助,連這賢王也隻是空有名頭的閑散王爺,無權無勢無錢銀,又處于他的監視與掌控之中,除了能依靠他這唯一的靠山,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呢?
想通了其中關鍵的老皇帝放寬了心,對衛徵的态度也熱切了許多。
他安撫性的拍了拍衛徵肩膀,“回頭父皇便差遣趙福将徐貴妃靈位遷過來,在此之前,你且先養病吧。”
衛徵自然是忙不疊的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養好病。
對于兒子的聽話乖巧,老皇帝十分受用,帶着老院使離開時神情都輕快了許多。
衛徵在他離開後,立馬收起了那副好兒子的模樣,嫌棄的将被老皇帝碰過的裡衣脫掉扔到了地上。
衛三就是這時走進來的,他看着地上卷成一團的裡衣,沒有多嘴的問一句,而是俯身将裡衣撿起,又從衣櫃裡重新拿了件裡衣提他換上。
衛徵張開雙臂,垂眸看着一臉嚴肅仿佛做着什麼人生大事的死士,心裡那股子郁氣慢慢就散了。
無形之中順了主子毛的死士毫無所覺,在替他系好衣帶後仰頭看向他:“主子,外袍需要穿上嗎?”
他很單純的想,既然主子不裝病了,那是不是就不需要為了維持病容隻穿裡衣。
衛徵沒回話,他就當是默認了,剛往後退開半步準備重新去拿件外袍來,就見衛徵突然緊跟着逼近了一步,扣着他的後腰将他帶了回去。
“主子?”
意識到自己被衛徵給圈到了懷裡的衛三迷茫的眨眼。
他覺得好奇怪,為什麼主子最近總是動不動的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