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三百思不得其解,隻是他還來不及問,衛徵已經卸了外袍坐到了床榻邊,見他仍在愣着,便拍了拍床榻道:“還愣着做什麼?夜深了,該歇下了。”
“可是卑職……”該睡的地方是耳房才對。
衛三視線剛移向耳房的方向,就見衛徵不甚在意的說:“本王一個人睡着不踏實,你陪陪本王,或許便好了。”
衛三這才想起衛徵說過他成宿的陷入夢魇才會睡不好,他頓時心疼不已,全然忘了之前還說私底下要與衛徵保持距離的決定,乖乖巧巧的成了被衛徵抱在懷裡的暖床抱枕。
衛徵一如既往地喜歡将他整個人盤到懷裡,好像真的隻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大型的暖床抱枕。
他下巴抵着死士的發旋,心滿意足的眯眼。
“好了,睡吧。”
衛三悶悶的嗯了一聲,肌膚相貼的體溫熱度燙得他暈陶陶的,好像那一處皮膚都被點燃了似的。
與主子同床共枕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衛三雖然還是會拘謹,但也不至于像開始那般緊張得連覺都睡不着,隻可惜他還是失眠了。
他隐約意識到主子對他的态度好像格外的與衆不同,好得有些過分了。他實在是想不通,主子究竟看上了他哪一點,憑什麼就對他另眼相待了呢?
難道是因為他的臉?
衛三頓住了,突然想起主子很喜歡美人,尤其是那種漂亮又乖巧的美人。
衛三一直知道自己長得好看,營中的死士時常打趣他,若他是女子必定會娶他回家。這些玩笑話他從未當過真,此時想起來,反而覺得合理了。
主子一定是因為他的臉,才會對他格外寬容。
自覺想通了關鍵的衛三安了心,一覺睡到了天亮。
這回衛三依舊自覺的侍候主子洗漱,但衛徵還要裝病,便省去了更衣束發的環節。
衛三以為衛徵還要裝昏迷,于是收了洗手盆就習慣性的去煎藥,結果剛轉身衛徵就叫住了他。
“今日就不必煎藥了。”
“昏迷數日,賢王也該醒了。”
衛三先是不解,随後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主子隐忍布局了這麼久,看來是要開始收網了。
他頓時繃緊了神經,隻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回死士營裡多接幾個任務為主子分憂解難。
他滿腔熱忱,眼神期待的望向衛徵,等候着衛徵吩咐他任務,結果就看到衛徵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取了一盒珠粉朝他招手:“過來,替本王上個妝。”
衛三蒙了,手足無措的說:“可是卑職……不會啊。”
那是女眷才會用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用呢?便是上次潛伏在花樓裡,也是衛九替他上的妝。
衛徵卻是無所謂的道:“不會也無妨,把本王的臉撲白些,看起來越憔悴虛弱越好。”
“這樣才好哄得本王那好父皇心疼本王不是嗎?”
這回衛三懂了,兜兜轉轉,還是為了做戲給老皇帝看。
見他久久不動,衛徵揚了揚手裡的盒子,好整以暇的朝他挑眉:“天都亮完了,動作快些。”
衛三把手裡的水盆擱到置物架上,神情嚴肅的接過粉盒。
衛徵微微擡起下巴等着他上手撲粉,心中頗為期待,還想着等會兒該怎麼不動聲色的調侃死士,結果就見死士捧着珠粉盒跑到了窗邊,支起窗台架子探頭往外頭喚了聲衛九。
衛徵都來不及阻止,窗外就倒吊下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
“三哥你喚我?”
衛九睜着一雙迷茫的眼睛,說着話時就想翻身跳進屋内,結果一打眼就對上了主子冷冰冰的仿佛要殺人的目光。
他頓覺後背一陣陣發涼,腳尖沒勾住窗沿,碰一聲栽到了地上摔了個臉朝地。
衛九捂住了撞疼的鼻梁,都來不及哭訴,就聽衛三義正言辭的指責他:“衛九,你武功退步了,平日裡是不是偷了懶疏于鍛煉了?”
比窦娥都冤的衛九:“……”
主子那被打擾了好事,幾乎将他戳個對穿的眼神,他就是武功再高強也得摔。
衛九又不能辯駁,隻能捏着鼻子默認了。他轉移話題問道:“三哥還未說尋我啥事呢。”
衛三果然不再糾結他偷沒偷懶的事情了,轉而催促道:“你快些進來,幫主子抹點珠粉。”
衛九:“???”
他偷偷摸摸的看了好幾眼臉色陰沉的衛徵,滿眼迷茫。
主子,擦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