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掃帚都顧不上收拾,帶着錢銀風風火火的往外跑去,将要出院落拱門時,守門的禁軍攔了去路。
“幹什麼的?”
其中一個看起來面相比較兇的禁軍沉聲呵斥了一聲,仆人陪笑着道:“我們家小主差我替他出府買些吃食回來,還請大人通融一下。”
他說着話時,取了些碎銀,借着衣服的遮擋遞給了禁軍。
那人低眉一看,清着嗓子咳了咳,擺擺手道:“去去去。”
說着話時,碎銀已經落入了他手中,被收進了衣帶裡。
仆人連忙道了謝,而後快步跑走,一路出了王府大門騎上馬,向着城内疾馳而去。
馬兒翻過一座山行上山間小道,仆人見四下無人終于停下了馬。他從錢袋内部的夾層裡取出一張小紙條,匆匆看了一眼,将紙條内容記牢以後便用火折子将字條燒了。
他重新上馬進城,遇到官兵排查時亮出了王府的令牌,官兵立馬就放了行。
一品居乃是京中最大的酒樓,往日裡客人源源不斷,又是正值午膳時間,大堂裡幾乎坐滿了人。
仆人廢了翻力氣才擠到櫃台前,他取出錢袋來,手掌狀似下意識的按在了賬本上,對着掌櫃的笑道:“掌櫃的,來一碗雞湯小混沌,速度快些,記着要保溫好,我家公子嘴挑,若是味道不好,可得砸了你這招牌不可。”
他說着話時,指尖曲起,有節奏的敲擊着。
掌櫃原本聽他那找茬樣的臉色不大好看,目光瞄到他手指的暗号後,眼底迅速閃過一絲了然。
他叫來小二吩咐了一聲,随後從櫃台後走了出來,邀着仆人往後廂房去了。
靈台寺内梵音陣陣,太子跪坐于蒲團上,腰杆挺直,沉心靜氣的抄寫着經書。
“殿下,賢王情況一直不見好,陛下必然會遷怒于您,光抄佛經祈福恐怕并無多大用處,您為何不早做打算?”
前來尋他卻被迫看他抄了一個時辰經書的下屬終于忍不住提出了心底的疑惑。
衛衡停下了筆,他擡頭反問下屬:“以你之見,孤該做什麼打算呢?”
下屬被問住了。
賢王落水病重,太子為其抄經書祈福,落到旁人口中尚且能得個情重姜肱的美名,若是動作太多,反倒會讓人深思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想通了其中關鍵,下屬沉默了。太子搖頭笑了笑:“成蘭啊成蘭,若想成大事,你還得再沉心靜氣些才是。”
被喚作成蘭的下屬虛心受教的弓腰行了個禮,“是成蘭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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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衛徵同之前幾日那般藥效一過就醒了過來,他起身坐到床榻邊,目光第一時間落到了早就候在旁邊的衛三身上。
他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因着昏迷一日滴水未盡,喉嚨幹澀沙啞,說起話來都顯得虛弱無力。
衛三替他送上一杯熱茶潤喉,随後退離了幾步遠回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在按着計劃行事。”
衛徵聽着他說話,敏銳的察覺到了死士的情緒不太對勁,隐隐約約有種刻意的疏離感,似乎再逃避着什麼。
他啜了口茶,微微眯眼,心中不大愉快。
他的小死士,這是在躲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