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馬車裡,衛三如坐針氈,幾次想要站起來貼着車廂角落裡蹲着。
與主子同坐一輛馬車,還是肩貼着肩平起平坐,衛三感覺都要折壽了。
馬車漸漸離開城門往京郊駛去,他剛尋思着要起身窩角落,身側低頭看着話本遊記的衛徵頭也沒擡,伸手壓住了他臂膀。
“老實坐着。”
“主子……”
衛三十分為難,話語之中帶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懇求之意。
“怎麼?不願與本王同坐?”
衛徵終于放下了手中的遊記,他嘴角帶着笑,姿态放松輕緩,但說話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強硬。
衛三連連搖頭:“屬下不敢!”
他哪敢不願?隻是自己身份低微卑賤,何德何能與尊貴的主子同座?
衛徵似乎挺滿意他這個回答,說了句:“那就好好坐着,别弄得好像本王身上有紮人的刺,你要這樣避之唯恐不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衛三隻能老老實實的端坐着,闆闆正正得像是一尊泥塑木雕,生怕唐突了主子一星半點。
衛徵玩味的瞧着,隻覺得這小死士死腦筋得緊,但這忠心耿耿的模樣也确實可愛。
馬車一路搖晃,王府府門逐漸到了眼前,在馬車停下之前,衛徵伸手握住了死士帶着厚繭的右手,後者一驚,下意識就想把手抽走。
衛徵将手指穿插進他指縫間,強橫的扣緊,而後拖着他手放到了自己大腿上。
“主、主子……”
衛三整個人都麻了,完全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來。
衛徵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一邊細細的把玩着他的手指,一邊語氣平淡的說:“等會兒演戲演得逼真點,梅姨可不好糊弄,若是讓她察覺出了端倪可就不好弄了。”
一想到還要接着演戲衛三就頭疼,他根本就不擅長這個。
衛徵似乎看出了他的為難,七分認真三分打趣的提議:“或者你可以繼續裝暈,本王不介意再抱你一回。”
說到抱,衛徵忍不住回憶了一下當時抱着死士的手感。
死士常年習武舞刀弄槍的,腰身不似女人那樣柔媚綿軟,而是有些硌人的硬,但抱在懷裡卻意外的舒服。
他不免有些期待的看向衛三,“本王覺得這樣也挺好,省事。”
其實他就是單純想再抱一抱小死士,小死士卻惶恐不已的睜大了雙眼,差點沒直接給他原地跪下去。
“卑職低賤,哪敢勞煩主子抱着?”
衛徵眼瞧着要把人吓壞,隻能惋惜的收起了念頭,輕言細語的安撫道:“開個玩笑,你倒還當真起來了。”
繃緊了渾身肌肉的衛三緩緩放松,隻覺得這玩笑是一點都不好笑。
馬車停在王府門前,女官在外頭喊了一句:“王爺,王府到了。”
“走吧,等會兒仔細着點。”
衛徵終于松開了他的手,起身整理了下衣襟。
衛三悶悶的應了聲,将手縮回衣袖裡曲了曲手指,總感覺那種被穿.插掌控的溫熱觸感還在。
馬車外女官又催促了一道,衛徵在撩起門簾出去前,突然伸手将他拽到了懷裡。
衛三知道這是要開始演戲了,但他無可避免的瑟縮了一下。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隻隔着幾層薄薄的衣料,近到仿佛能感受到身後的人心髒跳動的幅度。
衛三身高不矮,可被高他半個頭的衛徵圈在懷裡卻像是小了一号似的,鼻息間全是清冷霸道的木質松香。
他紅了耳垂,覺得主子為了演戲犧牲真的太大了。
懷裡的人乖巧得不像話,哪有半點之前隻是被碰一下調戲一句都要刀劍相向的兇勁?
衛徵半垂眼睑,盯着小死士藏在發絲裡半遮半掩的耳垂,眼中笑意漸濃。
旁的人碰一下就得呲牙,對自己主子倒是一點防備都沒有。這麼好騙,以後會不會哪怕被他欺負哭了,也隻會睜着可憐兮兮的淚眼求他疼得輕點?
衛徵心尖發癢,恨不得将死士攥在手心裡好好揉弄,隻可惜眼下情勢不允許,他可惜之餘又想到,人都騙到身邊來了,還怕找不着機會?
他忍下心底的欲念,捏了捏死士的尾指指尖,後者微微仰頭側目,勾人的桃花眼裡盡是疑惑不解,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仰。
他清了清嗓子,忽悠道:“你這樣太乖了,一點也不像是被強搶的書生,你得反抗。”
死士了然的點頭:“卑職懂了。”
于是車簾拉開時,站在最前頭的女官,候在馬車兩側的婢女與侍衛,就見那書生衣衫淩亂,嘴被一根玄色的發帶綁了起來,又被自家主子攬在懷裡輕薄,想逃逃不了,罵又罵不出聲,隻能羞憤欲死的瞪着一雙美目不住的掙紮,瞧着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