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紗落到夏漾臉上,她下意識往熱源處蜷身,指尖卻隻觸到床單下殘留的涼意。
睫毛顫動着睜開眼,看見枕邊壓着一張紙:“臨時集訓,下次再約。”
保溫袋的熱氣透過牛皮紙漫出來,混着油條的焦香纏繞在鼻尖。
夏漾赤腳走到洗手台前,手指摩挲着鎖骨處的紅痕,右耳上的綠色寶石耳釘泛着溫潤的光。想起昨夜被按在這兒的光景,喉間突然發緊。
手機在洗手台震動,林煦的消息像帶着鈎子:【畫留給你,好好修。】
夏:【有空再說吧,我很忙的。】
一分鐘後,對話框裡跳出一張照片,是林煦在機艙裡的自拍,還故意露出頸間的牙印。
林:【再忙也别忘了吃飯,别到一半體力跟不上,丢人。】
夏漾的臉瞬間紅透,說誰不行呢?她紅着臉打字,故意添了抹挑釁:【行,那我沒事,找人練練?】
林煦立刻回複一條語音,夏漾點開,聽到他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你敢,想找誰練?】
夏:【藝術館門口遍地金發碧眼的九頭身帥哥,找誰不行?】
林:【作死。】
的确是在作死,不過後悔卻是來不及的。
三天後,林煦的名字再次空降熱搜榜首。
有狗仔隊放出長達五分鐘的高清視頻,畫面裡,林煦在一五星級酒店的落地窗前,與一名女子激烈擁吻,拍攝畫面角度刁鑽,将兩人纏綿的身影拍得一清二楚。
這一次,向來對绯聞采取冷處理的林煦卻像被踩中尾巴。極力撇清關系後,又在社交媒體連續抛出三條動态:“私人場合正常社交”“角度錯位造成的視覺誤差”“是很好的素人朋友,希望不要過多關注”。
青市,崔甯甯家裡,夏漾攥着手機在落地窗前來回踱步,此刻後悔加懊惱。
感覺自己好像是着了他的道,但沒有證據,她心裡憋着口氣,将電話撥過去。
電話很久才接通:“等等,我找個不吵的地方。”林煦的聲音裡帶着嘈雜的人聲,背景裡隐約傳來香槟杯相碰的脆響。
她耐着性子等着,直到聽筒那邊的雜音終于弱下去:“怎麼了?”他的尾音帶着懶洋洋的笑意,像是早已恭候多時。
怎麼了?這沸沸揚揚的熱搜都快招呼到她臉上了,他還敢問怎麼了?
夏漾突然笑出聲,笑聲裡摻着憤怒與自嘲:“林煦,厲害啊!”
“嗯,你指哪方面?”
“照片的角度可真妙啊,戲這麼好,幹脆别打冰球了,去奧斯卡當影帝吧?”
電話那頭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被偷拍,我也很無辜啊,而且我一直在澄清,但他們不信,我也很苦惱。” 他聲音裡帶着愉悅,根本不像苦惱的樣子。
“林煦!”夏漾愕然,早在雪城時,她就察覺到林煦不再是那個總紅着眼圈求貼貼、被自己撩得面紅耳赤的大學生了。
一時找不到怼他的詞,隻能說了句:“咱倆以後别再見面了!”
“那不行,”林煦立刻接話,“我的畫還在你手裡呢。”
“誰先找誰,誰就是狗!”夏漾憤憤地挂斷電話。
事到如今,又能怪誰呢?誰叫自己一時貪圖美色!
“啧啧啧……”身旁的崔甯甯晃着手機,不忘再添點油,“這小子夠腹黑啊,這一手欲蓋彌彰讓他玩得通透啊?!”她又随意翻了幾頁評論,搖頭道,“夏夏,你完了,全網都在找你,你逃不掉的!想不承認都難!”
逆反心突然作祟,她轉頭對崔甯甯說了句“我怎麼就逃不掉?”果斷拉黑了林煦的電話和微信,随即訂了機票飛法國。
林煦的绯聞終于被他獲得比賽冠軍戒指的熱搜壓下去,但兩個人真的就一直沒有聯系。
三個月後,夏漾再次踏上四福村的青石闆路,秋風正卷着金紅色的樹葉,打着旋地落在老宅門前。
林煦想将三進老宅改成民俗展覽館,傅村長大包大攬,親自去市裡找了幾家設計公司,卻總覺得設計方案差一口氣。傅雲禾找到夏漾,想讓她幫忙找家靠譜的設計公司。
夏漾帶着設計團隊進到村子,将團隊安置在市裡賓館,自己則住進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