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墊深深下陷,夏漾整個人被林煦籠在身下,月色透過玻璃,描摹出男人緊繃的腰線,落在她泛着潮紅的肌膚上。
“夏漾,”灼熱的呼吸掠過她耳際,手指穿過她散亂的發絲,撫住她的後頸,“我們什麼時候複婚?”
“現在,不行。”夏漾喉嚨發幹。
身前的人伸着手臂撐在她耳側:“為什麼?”
夏漾勾住他的脖頸,柔聲道,“你現在的俱樂部投資方看重你的商業價值,才願意培養你,在你身上砸錢,”手指捏住他的耳垂,“如果變成已婚男人,商業價值将會大打折扣。”
林煦擰眉,拇指擦過她紅腫的唇瓣,眼神裡翻湧的情欲突然摻了點冷意:“就為這個?”
“國内的冰球市場什麼情況,你比我清楚,好不容易有資本進入,我不能,唔……”
林煦突然俯身吻她,吻得令人心顫,直到兩人氣息不穩才稍稍分開。
“你男人還沒淪落到要靠賣人設吃飯。”
夜色漸沉,月光刺破烏雲,斜斜地釘在地闆上。
林煦的指尖拂過夏漾汗濕的脊背,絲綢睡袍下未褪的熱度讓他動作發顫。他扯過薄毯将她裹緊,起身時床墊細微的震顫驚動了淺眠的人。
“幾點了?”夏漾的聲音帶着餍足的啞。
“睡吧,我去收拾行李。”他俯身吻她發頂,赤腳踩過滿地淩亂的衣物。
夏漾支起身子,毯子從肩頭滑落。她看着林煦從衣櫃拿出睡衣,對折放進行李箱,又翻出幾件内衣放進隔層裡。
真絲睡袍的腰帶松垮系着,露出鎖骨處未消的紅痕:“幹嘛收拾行李?”
“明早帶你去四福村。”手上動作未停。
“怎麼這麼急?”夏漾攏攏頭發。
林煦終于直起身,陰影籠罩着她,“月底要去俄羅斯威力俱樂部,”見她瞳孔驟縮,他拇指撫過她蹙起的眉,“我去效力一年,換他們頂級教練團隊來WOLF指導。”
“你是說,俱樂部,把你賣了?”
“沒有,”林煦直起身子好笑地看着她,“這是我跟沈教練商量後的決定。”
夏漾幾步走過去,從後背抱住他的腰,聲音放軟:“你又要孤零零一個人了,是嗎?”
“怎麼,心疼我?”
“廢話!”夏漾眼眶發熱,聲音裡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
林煦突然轉身将她整個擁入懷中,溫熱的掌心貼在她後腰,下巴抵着她發頂輕輕摩挲。他的心跳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又快又重。
“如果我拿到冠軍戒指,你就答應跟我複婚好不好?”他聲音很輕,卻重重落在她心上。見她沉默,他收緊了手臂,“我不在乎什麼商業價值,我隻在乎身邊有沒有你。”
“林煦......”
他驟然松開她,後退半步,雙手卻捧住她的臉不容逃避。那雙淺色的眼眸此刻翻湧着令人心驚的執拗:“别跟我說那些場面話,”拇指擦過她輕顫的睫毛,“我不做冰球運動員也能養活自己,甚至會生活的更好,我隻問你......”
夏漾的呼吸凝滞在胸腔。
“願不願意再嫁給我一次?”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将重逢以來所有壓抑的悸動盡數震碎。
她倉皇躲開他灼人的視線,卻被他指尖的溫度燙得心尖發顫。
複婚?這個念頭在她胸腔裡橫沖直撞,婚姻于她的家族從來都是詛咒,從姥姥那一輩開始,沒有一個善終的結局。
她固執的認為,将兩個鮮活的人困在圍城裡互相折磨,不如就這樣若即若離,相愛時抵死纏綿,厭倦了便各奔東西。
可顯然,林煦不是這麼想。
“我,我需要時間。”她聽見自己幹巴巴的回答。
林煦眼底的光驟然熄滅,卻仍固執地追問:“三天,夠不夠?”
“林煦......”
“一個月?”他聲音開始發緊,“還是三個月?”每個字都是從胸腔裡硬擠出來的,帶着血沫,“總不能,”他突然哽住,暴起的青筋沿着脖頸蜿蜒而下,“要我等一輩子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漾望着林煦緊繃的側臉,失聲般地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