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孫健同學極力地控制住激動的情緒,踮着腳走到季瑞的身邊,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不少同學聽見。
“诶,季瑞,你老丈人來了。”
季瑞驚得立刻回頭看向教室後邊,沒看到誰來。隻不過差點把老王搞的那一疊考試進步獎券弄得滿地都是。
這個所謂的獎券其實早就已經通貨膨脹了。
每一次周考,班主任都要清算班級成員的進退步程度,因此搞了個“勉勵機制”。
進步一名,就發一張獎券。
在班級裡實際上沒什麼特殊的作用,每次抵消懲罰也隻需要用一張獎券。
而學生們總是能利用“進步”Bug,給自己攢上許多獎券。
因此季瑞手裡有一大半獎券都被送給了諸葛康妮,讓她留作紀念。
那話剛一說完,季瑞很快感受到了同學們格外關注的目光,大家對這種事情還是非常感興趣,于是孫健回去之後,他極力克制着自己的狀态,表現得很淡定。
故作毫不在意地出去上廁所。
然後在諸葛康妮的爸爸來到班主任的教學樓辦公室的前一分鐘,跟他來了個超絕不經意的偶遇。
諸葛振因為女兒成績不大好,經常被十二中的老師叫到辦公室來訓。
但他也覺得怪事情,每一次來女兒學校,都有個白白淨淨的小夥子,笑起來很陽光,總是這樣,從樓道跑上來,跟他打招呼。
“叔叔好!”
“你好你好。”諸葛振觀察了下小夥子,沒多想,就到辦公室去找老王。
再後來就是天氣涼了。
冬天的時候諸葛康妮的手總愛生凍瘡。
凍瘡已經連續生了兩年,每次生凍瘡都會爛耳朵爛手。
今年她準備好了自己的小兔子耳罩,月考的時候就帶着半指手套寫字,季瑞也時不時就會突然出現在倒數第二排。
等他悄無聲息地出現,一杯熱牛奶就這樣被放在諸葛康妮的桌面上。
于是,她就總有熱奶茶或者熱牛奶,滾燙的姜茶這樣的東西去暖手。
那一年過後,她的手真的再沒有生過凍瘡。
回家後,她總說是自己保護得好。
狀态好了,那個月底月考也終于恢複了2字開頭的班級成績排名。
班主任老王又開始出新招,希望家長們關注到自己孩子的學習狀态,偏偏要求每個成績進步了的學生家長,為自己的兒子女兒選一件禮物,鼓勵孩子繼續努力。
大部分家長選的都是巧克力這種簡單不出錯的東西。
更有甚者,直接在家裡選一件孩子本來就有東西糊弄老師。
諸葛康妮的禮物是一盒在2014年很昂貴的瑞士蓮巧克力,她一直壓在箱底沒有吃,直到那年冬天白喝了季瑞幾十杯熱飲之後,她挑了個大課間找到季瑞。
“給你一顆瑞士蓮。”
“謝謝!”
天知道那顆瑞士蓮在他手裡握了有多久,實在是舍不得吃,又不忍心從手裡放下,生怕自己放下就丢了。
于是就在這樣一個零下幾度的大冬天裡,把這顆巧克力硬生生攥在自己手裡捂化了。
諸葛康妮又重新送了他一顆。
這顆巧克力吃完了後,糖紙封存進了男孩的題本裡。
每天看一遍,甚至成了學習的動力,隻要一想到諸葛康妮,就想着要拼命學習。
他總想着,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
展現在這個女孩面前。
“瑞士蓮好吃。希望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吃上諸葛老師的瑞士蓮。”
季瑞躺在海島的廢棄教室裡,風很涼爽地吹進來,眼前一片昏黑,月光照例冷冷清清地照耀在他的臉上。今天他們運氣很好,在海邊捕撈的收獲不少,吃得很飽。
到了晚上,一些“貪吃”的想法也開始湧現。
于是他翻身,壓在諸葛康妮之上,态度突然變得格外強勢,他沒做什麼其他的事,姿态和語氣像是在調情。
他很輕松自在地将她籠罩在下邊,盤問她。
“康妮。我不相信你那時候隻給我一個人送巧克力,但是不喜歡我。”
“确實沒啥别的想法,就是還熱飲的人情。”
諸葛康妮躲避對面人的視線,下巴卻被捏了回來,非叫她與對面人呼吸相融。其實他們已經負距離很多次了,但這次非常特殊,她感受到了對面的力度和以往都不太一樣。
況且在太陽落山之前,這個少兒不宜的項目已經進行過一次了。
她有點累。
“想跑?那你寫個詩給我。”季瑞不放她,在她臉上啄着吻了好幾下,還專門給她出難題。
“寫不出來。”
康妮有點洩氣。
“那你都能給岑宏寫情詩,就不能給我寫情詩了?”他勾着唇,半開玩笑半認真。
“你看過!你竟然偷偷看我寫的信!”
“當然了,我不僅看過你寫的信,我當時還恨不得把你寫的這張紙給撕了。”
“當時,實在是太生氣了。”
“但我最後還是幫你把信送出去了。”
“那是一個誤會。”諸葛康妮調轉攻勢,趴在他的胸膛上,點了點他的喉結,“你明明知道是我誤會了,把你寫的東西誤會成岑宏寫的了。”
嗯,這還差不多。
不過好話沒說多久,就開始畫風突變。
“不過當時也有岑宏長得比較帥的原因。”她從季瑞的身上下來,開始朝着月光的方向望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那種奶白小生,就是我的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