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瑞在她身後鼓鼓搗搗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煩死了!你到底在幹什麼!?幹嘛老是弄我的背啊?”康妮終于忍不住,從胳膊肘裡突然揚起臉來,沖着季瑞抱怨道。
季瑞也挺不爽,“啪”得将那沓帶着黏性的各種形狀和顔色的小紙條摔在桌子上,讓諸葛康妮自己看。
本以為諸葛康妮也會挺生氣。
因為這些小紙條要是被班主任老王發現了,絕對要在班級裡掀起一波“叫家長”的腥風血浪,但康妮竟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這麼多?”
她眼睛彎成月弧。
“怎麼,你還挺得意?”季瑞瞥了她一眼。
“沒有啦。”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季瑞很不舒服。
可能初中生并不明白這種不舒服且心裡跟拌了酸缸子似的感覺叫做占有欲,他隻知道現在他很不爽,恨不能把那幾個成績不好還天天混世的男痞子,都一個一個,全部捶倒在地。
就像打地鼠那樣,有多少他打多少。
“沒怎麼回事,就是感覺到被認可了,很開心。”康妮眨巴眨巴眼睛,很天真,“我還以為成績差就要被所有老師和同學讨厭呢。”
他很心酸地替她笑笑,認為這樣的想法不正确。
季瑞自己就是男生,他很清楚某些男孩子究竟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也知道他們在背後的笑很不懷好意。
但是他沒說話。
該怎麼讓康妮小小的知道一下,她其實也被自己認可了呢?
既然,她會覺得開心的話。
第三節課下課後,康妮跟一個女性同學相伴去衛生間,趁着這個空隙,季瑞輾轉反複地想了很久。
在做完這件事的時候,心跳的頻率快到心髒馬上就要從嗓子口逃跑。
一個純白色的便利貼,就這樣在不經意間貼進諸葛康妮的校服外套内襯裡。
他做了一個十分冒險的行為。
如果諸葛康妮将校服拿回家,爹媽在放進洗衣機前掏出來一張小紙條,肯定會誤會諸葛康妮早戀。
他想了想,決定将小紙條抽出來,但是沒能來得及,諸葛康妮的巴掌就跟了上來。
“幹什麼!”她打掉季瑞的手。
果然很快發現了那張小紙條。
【你是一個漂亮又上進的女孩,加油!】
諸葛康妮再一次笑了,這張紙條和其他紙條竟然有着非常不一樣的待遇。其他的紙條隻不過得到了她的一個普普通通的笑。
而這張紙條藏進了諸葛康妮的自動鉛筆的筆筒裡。
“季瑞。”她晃了晃身旁男同桌的胳膊,“到底是誰寫的啊,是不是岑宏?你快告訴我嘛!”
“不知道。”
季瑞當然不能承讓,于是插科打诨聊些别的話題。
“你上次不是說,看不清黑闆上的字兒嗎?我看大概是因為你天天看小說的原因,假性近視。說不定不用配眼鏡。”
這個方法果然奏效,很快轉移了諸葛康妮的注意力。
“是哦,确實是看小說,但是我真的忍不住晚上不看小說,不看小說完全睡不着。”諸葛康妮撐着腦袋,将目光轉移到季瑞的眼鏡盒裡。
“你多少度?”
“我一百多度吧。”季瑞摘下自己的眼鏡,遞到諸葛康妮的手上。
諸葛康妮煞有介事地戴上眼鏡,很可愛,戴上眼鏡的樣子也很可愛,顯得臉格外的小,還挺洋氣的。
“怎麼樣?我戴眼鏡是不是很好看。”
季瑞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農夫山泉潤了潤嗓子,那個點頭看上去挺勉強似的。
康妮“啧”了一聲,有點煩同桌這個反應,怎麼承認她長得好看這件事很難嗎?天天就喜歡讓她不開心。
其實他想說的是。
沒有,不是好看。
是非常好看,特别好看,全宇宙第一最最好看。
“怎麼樣啊,是不是感覺戴了眼鏡就不一樣了,跟學霸一樣。”
諸葛康妮倒是很會耍寶,戴着眼鏡搖頭晃腦的,但是很快就不行了,這個眼鏡的度數不适配她,戴久了,晃來晃去的頭暈。
旁邊的男同桌在笑她。
她頭暈,眼壓大。摘下眼鏡緩了好一會,并理直氣壯地吩咐身邊的人。
“好了,我這周就回家讓我爸給我配個眼鏡,在此之前,你必須要幫我看黑闆上的字,并告訴我老班在黑闆上寫的都是什麼。”
“你使喚我,啊?”季瑞摔筆。
“牛肉漢堡。”
小同桌又在這兒拿好吃的做報酬對他吆三喝四,他很得意,認為自己和康妮是班級裡最獨一無二的友誼。
“好吧,那我要吃三個。”
“你是老牛的胃。”
前排的兩個同學聽到諸葛康妮和季瑞的對話後,将卷子拍在桌上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
又是高高興興的一節課過去了。
下課又迎來一個新的晴天霹靂。
讓季瑞簡直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