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他就非要在兩坨裡邊挑一個麼?
沈望叔痛苦的搓臉。
上天到底要他怎樣啊?!
放下手,兩眼無神的看着眼前搖晃的小草。
小草啊小草,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小草往一個方向搖啊搖。
?
他往旁邊看去。
!
有人!
這兒為什麼會有人?
難道是落單的鬼?!
偷逃的鬼?
按道理來說,地府的鬼不能随意出府。
除了他這樣被丢出來的。
沈望叔兩隻耳朵立起來,立刻起身跟上去。
越跟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人的背影……
怎麼這麼眼熟?!
下一刻,沈望叔臉上的懷疑消失,換上震驚,兩秒後又興奮起來。
面色變化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看了那麼多次,他絕不會認錯。
那就是剛下令要把他扔出地府的鬼官!
好一個鬼官啊!
膽敢私出地府。
不過像鬼官這樣的大官。
出地府是不是事出有因?
不管怎麼樣,先跟再說。
反正他現在爛命一條,也不想活了,大不了把鬼官惹急了,直接讓他死翹翹。
到時候他還得謝謝他呢。
他隻猶豫了兩秒,随後自以為隐蔽的跟上去。
天将明未明,荒郊野外的,偶爾一兩聲蟲鳴鳥叫的都能給人吓出個好歹來。
沈望叔和鬼官隔着一段距離,一前一後的飄着。
裴行山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身後,步子依舊不急不緩的往前走。
天邊泛起白,将要破曉。
沈望叔跟着他進了市區,繞進一棟樓,眼睜睜看着裴行山進了其中一戶。
他剛要準備進去。
卻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上下摸了摸,什麼也沒有。
他繞着那戶走了一圈,一條進去的縫都沒找到。
沈望叔冷笑一聲。
不愧是鬼官啊,防鬼措施就是齊全。
他就蹲在門口,他偏不信了。
這鬼官還不出來了?
這樣一想,下一秒直接盤腿坐在鬼官門口,死死盯着那扇門。
沒多會,哈欠一個接一個,兩隻眼皮越來越重,差點就要黏在一起的時候,人終于出來了。
沈望叔先看見兩條腿立在眼前,緩慢擡頭,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
不就是之前系鞋帶的那個,長得好看的那個男的?!
怪不得他看鬼官大人總覺得似曾相識!
原來早早見過啊!
裴行山垂眸看了一眼坐在他家門口的小鬼,很快移開視線,順手關上門,拎着包往外走。
沈望叔連忙跟上去,飄在他身邊,笑得如花:“大人啊,真巧啊,又見面啦!”
“你怎麼也出來了?你也犯錯了?”
“你這麼早是要去幹什麼啊?”
“大人啊,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大人,你也要吃飯啊?”
……
沈望叔看着裴行山進了一座樓,簽到的時候順便看清了大人的名字。
“裴、行、山。”
“大人啊,你還有名字啊。”
“既然都出了地府了,那我就叫你小裴,還是小山?又或者是小裴山?”
忍了一路的裴行山終于在這句之後吐出了幾個字:“安靜點!”
沈望叔眨眨眼:“大人啊,我好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
你放心,他們看不見我,你也可以當作沒看見我。
我說我的,你忙你的。”
于是一早上,上着班的裴行山時常聽不清其他同事的話,開會講話時文件被某個鬼擋得死死的。
偏偏某個鬼還故作不自知的一臉無辜望着他。
吃飯也要在耳邊嗡嗡嗡不停。
“小山啊,這個好吃嗎?”
“這個是什麼味兒的啊?”
“小山啊,你是人嗎?你能吃出來味嗎?”
“小山啊,你這趟出來執行任務的嗎?”
“你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幫倒忙的。不是,是能幫上忙的。”
裴行山面無表情的用一塊肉堵住他的嘴。
沈望叔剛準備直接咽下去,兩眼突然發亮。
嚼吧嚼吧嚼吧嚼吧。
原來肉是這個味兒的?!
這也太好吃了吧?!
他頓時兩眼放光,激動的圍着裴行山轉圈圈:“小山,呸,大人,再給我一塊再給我一塊再給我一塊!”
裴行山看着自己碗裡的飯被旁邊的鬼吃下去大半。
面前的同事看見他這吃飯速度,驚了下:“你這飯讓鬼吃了?這麼快?”
罪魁禍首認真啃着一塊肉,還能抽空笑吟吟的回:“是啊是啊,是我吃的!”
說完還眼巴巴的看向裴行山:“大人啊,我還想要。”
裴行山瞥了他一眼,端着空盤子走了。
吃人嘴短的沈望叔不搗亂了,試圖和裴行山商量:“大人啊,你是有什麼吃飯吃出味兒來的的秘術嗎?這樣吧,你告訴我,我就不吵你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