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會通緝他。

等他成功轉世回到地府。

再體驗過一次人生的樂趣。

到時候魂飛也好魄散也行，死也就死了吧。

反正現在這樣飄着也沒什麼意思。

就是最好不要連累其他人了。

但是該怎麼偷呢？

昨天初三說的什麼，鬼市？

“大人，明晚鬼市你會去嗎？”

裴行山眉心一跳。

“你想我去？”

沈望叔眼睛瞪大。

他的心思這麼明顯嗎？！

吓得他頭直冒冷汗：“其實……”

“前半夜不行，後半夜可以。”

裴行山說完直勾勾的看着他。

？

這是會去的意思了？

後半夜？

等後半夜他找個借口，回去就把生死簿偷了不就行了？

沈望叔心裡打定主意，點點頭：“好啊好啊，到時候我叫上初三和大哥，咱們一塊逛鬼市啊！”

嗯？

怎麼有點涼？

他擡眼，對上裴行山冷下去的目光，聽見他道：“随你。”

說完就走了。

步子邁得還很大。

沈望叔隻得小跑着跟上：“诶诶诶，大人，那就這樣說好了，你明晚走的時候記得帶上我啊！”

裴行山眼睛往後斜了下，腳步頓了一頓，像是想到什麼，背着他應了一聲：“好。”

第二天晚。

下了樓的沈望叔發現原本黑不溜秋的街道多了其他顔色。

紅的藍的黃的綠的，各色的布蓋在路燈上，街道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光彩。

路上的鬼各個沒了平日裡的死氣和幽怨。

有妻兒的攜着一家老小笑容滿面的，沒對象的也褪去了平日裡的邋遢樣，換上了整潔的正裝，個個精心裝扮，面帶喜色。

果然是個大日子。

沈望叔一路新奇的看，飄到大樓，到辦公室正要往裡走，隔着扇門就聽見屋内哄哄鬧鬧，進去一看，一群人都在收拾東西。

他抓住最近的初三，不解的問：“這是在幹什麼？”

初三眉眼掩飾不住喜悅：“大人給我們放假，今天不上班，去鬼市玩。”

雖然上不上班對沈望叔來說倒沒什麼區别，但此刻卻不免也被這快樂感染，揚起嘴角笑了：“真的？”

初三笑着長歎：“是啊，大人可算有點人性了。”

沈望叔：？

你居然是這麼想大人的？

是他錯怪他了。

他還以為他是大人忠實的耳目。

注意到沈望叔的目光，初三沖他擠眼，順便使了個噤聲的手勢。

沈望叔了解的點頭。

“哦，對了，大人讓你來了先去他辦公室一趟。”

“？”

初三聳聳肩，表示不知情。

沈望叔滿心疑惑的敲響鬼官的門：“大人……..”

話音剛落，門被打開。

他推門進去，尾音上揚：“大人，你找我？”

“今晚放假。”

沈望叔笑着點頭：“我知道，初三剛跟我說了。”

裴行山目光落在手邊的文件，忽然沉默了。

“但我工作還沒處理完，等我處理完估計還得一會，如果你想跟他們出去的話，可以先走。”

鬼官背後大大的窗子澆下來一大片明亮的月光，淋在鬼官身上，仿佛澆彎了他挺直的腰，落在暗處的大半身影隐約透着落寞。

沈望叔猶豫了下，試探着問：“那我等一等大人？”

裴行山身子頓了下，又問：“你不是要和初三一塊麼？”

沈望叔脫口而出：“初三哪有大人你重要？”

裴行山聞言擡眼，黑沉沉的眼睛如同今晚的夜空，黑卻不暗，隐約流動着光彩。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輕聲問：“你這樣想的？”

沈望叔絲毫沒意識到哪不對。

生死簿當然比初三重要了！

他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他聽見鬼官笑了下，聲音透着愉悅：“你在旁邊坐着等我會兒，我忙完了喊你。”

“哦，好。”

沈望叔坐在沙發上，眼睛時不時地瞧一眼上次偷東西的那個櫃子。

直到聽見裴行山輕咳了一聲，才忙移開視線。

沈望叔向來坐不住，從坐變成仰靠着，慢慢又變成仰躺着，最後四仰八叉的睡着。

無人說話，筆尖和紙摩擦的沙沙聲被放大，伴随着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格外催人眠。

就在沈望叔差點睡着的時候，椅子和地面劃出刺耳的摩擦聲，瞬間将他的困意驅散。

他坐起來看向起身朝自己走來的鬼官，聲音帶着初醒的微啞：“大人，你好了？”

裴行山站定在他身旁，垂眸看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