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他裝個病吧。
幾秒後沈望叔總算做好了心理建設,動作利落的把被子一掀,打開門直接飛出去。
正在看電視的門衛:“?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沈望叔保持速度飛進歸一樓,漂移過彎,在鬼官門前沒刹住腳,一頭撞了上去。
當即兩眼冒星星,看着眼前的鬼官大人頂着三個頭不停轉啊轉。
暈的他兩腿一軟,差點又跪下去。
“大人,我來遲了。”
“嗯。”
“我錯了。”
“嗯。”
沈望叔悄悄擡眼看眼前的鬼官。
“頭怎麼了?”
沈望叔眼睛一紅就要掉眼淚:“剛撞門上了……”
大人輕笑一聲。
?
他居然笑?!
是在嘲笑他嗎?
簡直是膽大包天!
“進來。”
一句話把沈望叔的話噎回肚子裡。
算了,畢竟是他遲到在先的。
他跟着鬼官後腳進去。
對方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看了他半晌。
明明戴着面具,沈望叔卻莫名能夠想象出面具之下那張臉眉頭輕蹙的樣子。
對方下巴朝茶幾方向揚了下:“那兒有藥,自己去處理下。”
沈望叔摸了摸自己腦門,頓時疼的龇牙咧嘴,估計撞腫了挺一大塊:“哦。”
他往沙發那塊走去,在桌子底下翻了一通,整個身子都趴下去扒拉。
裴行山:……
過了幾秒,在裴行山差點忍不住開口之前,沈望叔終于找到了那堆藥,爬起來。
繼續翻那堆藥,試圖從中找到治跌打損傷的。
不是這個。
也不是這個。
這個?
貌似也不是。
裴行山最終還是沒忍住,朝他走來,拿出他扔在一旁的藥瓶,垂眸看他:“擡頭。”
沈望叔順從的仰頭,感受到額前微涼的觸感——來自鬼官指尖的溫度,不禁抖了下。
裴行山感受到,以為是碰疼他了,聲音更輕:“忍着。”
話音剛落,驚心的痛感傳到四肢百骸,沈望叔大叫出聲:“啊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額上那隻手還在使勁按揉,仿佛跟他有深仇大恨,偏偏語氣很輕,像含着滿心憐惜:“馬上。”
憐……憐個鬼!
好不容易結束了。
沈望叔疼的半張臉都麻了。
裴行山将東西放下,收回原處,瞥見他紅着眼,一臉木然:“傻了?”
沈望叔朝他很慢的眨下眼:“回大人,快了。”
裴行山看了他一會,擡腿坐回辦公桌上,對他說:“既然還沒傻,歇好了把兩個辦公室衛生打掃一遍。”
“?”
“大人,我頭疼……哎喲哎喲~哎喲……”
沈望叔捂着腦袋哎喲進了沙發裡。
鬼官大人無情道:“打掃衛生不用頭,不是剛起麼?正好清醒清醒。”
無話可說的沈望叔認命的去找工具。
看着滿地的工具,沈望叔一時間無從下手。
他沈望叔幾時打掃過衛生啊?
生前暫且不說,就死後飄蕩的這麼些年來,試想一下,哪裡會要他一隻鬼會打掃衛生?
真有的話,那大概是個驚悚故事。
但這種事情,一般都沒什麼難度。
掃帚嘛,掃就是了。
拖把嘛,拖就是了。
還有抹布,沾點水擦不就行了?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心理建設充足的沈望叔幹勁十足的拿起工具埋頭就是幹。
掃帚拎到腰間,方圓一米内無人敢靠近他。
拖過的地水淋淋的,無處可以下腳,女鬼們不得不提着自己的裙子飄。
連擦過的窗戶都直往下滴水,一道道水痕像是在哭。
幹完了的沈望叔站在門口總覽全局,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不愧是他沈望叔,連打掃衛生都幹的如此完美。
看看這地,锃亮反光的。
衆鬼無語:……那是水。
看看那窗戶……現在水是多了點,等幹了之後一定亮的跟不存在一樣。
他實在是太優秀了。
把自己誇自信了的沈望叔大步出門去,自信的敲響了鬼官辦公室的門。
他前腳剛走,後腳好幾個鬼找上初三:“剛才那是你找來的清潔工嗎?趕緊拉黑!下次叫他别來了。這幹的什麼事兒啊!你看看這地,還能走路嗎?還有那窗戶,還不如不擦,會不會幹活啊?”
初三為難的開口:“這個,還真不是我找的,是鬼官大人親自帶來的。”
衆鬼聽這話,頓時啞聲,默默瞥了一眼那面單面牆,作鳥獸散了。
誰敢質疑鬼官大人的決定?
膽大包天的沈望叔敢,推開打開的門,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大人,我來打掃衛生。”
鬼官大人擡眼:“進來吧。”
沈望叔繼續埋頭發揮自己的打掃天賦。
剛開始掃地的沈望叔想,這屋子真踏馬大。
拖地的沈望叔想,這屋子踏馬的怎麼這麼大?!
擦玻璃的沈望叔瞪着鬼官的背影,在心裡罵,你踏馬的要這麼大的屋子幹什麼?!!
兩個小時後,沈望叔将工具一丢,癱倒在裴行山的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大人,我幹完了。”
裴行山掃了一眼他的成果,想說點什麼。
但一轉頭看見他癱了的樣,勉強的“嗯”了一聲。
沈望叔腦袋對着他,此刻累的一點不想動,一點一點往上挪動自己的身體。
随後仰着腦袋,一臉求誇的表情問:“大人,我打掃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