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擊讓沈遙岑的身體不再由自己控制,他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啊……我還以為要多等幾天呢,”女孩的背後出現了另一個衣着邋遢、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他雙手一擡,輕松地将沈遙岑扛在了背上,“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多謝你了。”
男人對女孩點點頭,女孩蒼白的臉上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将□□還給了眼前的男人。
此時,躲在小店招牌後目睹了一切的石磊将這驚悚的一幕拍了下來,立刻發送給了“雇主”:沈遙岑被人抓住了![視頻消息]
他正欲打電話報警,卻忽然感覺耳邊一陣風聲襲來,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感到腦袋一陣劇痛,在暈過去之前,他看到了一隻粗糙的大手撿起了他停留在110報警通話界面的手機,而後将電話挂斷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遙岑才從昏沉中蘇醒,但随着意識的恢複,被電擊後的疼痛也逐漸遍布四肢百骸,整個血肉都像是新生的一般,每一次輕微的動作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肌肉之中掙紮出來一般劇痛。
但畢竟隻是防身用的□□,過了沒一會兒他就覺得好受了點兒,緊接着五官的知覺開始恢複,他看到了一片濃稠的黑暗,也聞到了空氣之中那股令人作嘔的腐敗、潮濕又夾雜着一點兒血腥的味道,他嘗試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人綁了起來。
“遙岑?”熟悉的聲音響起,讓沈遙岑意識到這間房子裡不止他一人。
沈遙岑艱難地運轉了一下自己的大腦,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李清月……?”他不大确定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他的回複之後,李清月沒忍住就啜泣起來,低低的哭泣聲在空蕩蕩的小屋子裡不斷響起,讓沈遙岑本就疼痛的大腦更加不好受。但他無法讓李清月停止哭泣,也無法讓自己捂住耳朵當做什麼都聽不到——畢竟他的手還被綁着。
李清月一邊哭一邊訴說着自己的倒黴經曆:和沈遙岑猜測得相差無幾,李清月的确就是派人來監視他的幕後主使。而當石磊把消息發給她後,她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都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報警,就被人打暈帶走了,再次醒來,就被五花大綁在這間陰暗的小屋子裡了。
“這麼久了,你都沒有發現你被跟蹤了嗎?”沈遙岑無奈地反問。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她抽泣道,“我母親還在家裡等我回去,我、我現在隻想快點兒回去……我、我什麼都不想了……嗚……”
好吧,這麼說來她也挺慘的。沈遙岑默默地想,畢竟也沒做什麼壞事,隻是因為和自己扯上了一點關系,就被綁架到這裡來了。
沒過多久,被打暈的石磊也醒了過來,他表達不滿的方式明顯比李清月更加激進。他奮力地掙紮着,像是一頭憤怒的野獸大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這些¥#%¥¥#!!”石磊平時看上去老老實實的,沒想到說起髒話來居然頓都不帶頓一下。
也有可能是因為頭被打了,一時精神有些失控。
小小的屋子裡一個在哭,一個在叫,鬧得沈遙岑一個頭兩個大。
他明顯比另外兩人要冷靜一點,等眼睛逐漸适應昏暗的光線之後就開始查看着四周的環境:這應該是一個廢棄的儲物倉庫,頂上有個特别高的窗戶,但很小,看身量堪堪隻能夠得一個身形瘦小的女性鑽過去。
倉庫裡面堆滿了七七八八的雜物和紙箱,沈遙岑被電線牢牢捆在綁在身後的手摸索了一下地面,從煙頭、可樂瓶、礦泉水瓶到廢棄的紙張,終于,在他的堅持不懈之下,他在箱子底下抓到了一個銳利的事物,但也因此劃破了手掌。
他将鐵片藏在手心裡,對這倉庫裡唯一的一個女性說:“你過來。”
李清月暫時停止了哭泣,有些呆愣地問沈遙岑:“什麼?”
“過來,”沈遙岑有些不耐煩地再次催促,“我給你割繩子。”
李清月這才終于反應過來,用腳後跟奮力地蹬着地面,讓自己一點一點地朝着沈遙岑靠近。
沈遙岑捏着鐵片,跟李清月說:“忍着點兒,割到手了也别叫。要真能割完你就踩着我的肩膀爬上窗戶跑,能不能真的跑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别回頭,等跑到安全的地方再打電話報警,知道麼?”
李清月抿了抿嘴唇,沙啞着聲音說:“好……嗚!”結果下一刻,銳利的鐵片就不小心劃破了柔嫩的肌膚,李清月也遵循着自己的約定,就算感到再痛也沒哭出聲來。
沈遙岑也沒感到多好受,鐵片很薄,也很鋒利,電線太結實,至少比他的血肉要結實不少。他一開始感到痛,但痛多了之後就變得麻木,手機械地重複着上下移動的動作,而石磊歇斯底裡的大喊大叫也成功地将割電線時發出的吱呀聲給蓋了過去。
就在電線即将被割斷的時候,門鎖忽然傳來了鑰匙插入的聲音。
沈遙岑立刻停下了動作,将鐵片藏進了襯衫的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