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提以前的破事兒了。都這麼晚了,你明兒不是還上班麼,早點睡吧,隐藏号碼的事兒我替你查,你就别擔心了。”
“嗯,”沈遙岑應了一聲,“晚安。你也早點睡。”
“好。”白閑挂了電話。
沈遙岑感到有些累了,但他還不想睡那麼快,于是他去櫃子裡拿出了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又回到了沙發上,繼續播放那部三十多年前的老電影。
電影的畫質很有年代感,連配音都帶着标準的沙啞機械味道。電影不知道放了多久,直到他看着幕布上的男女主在夕陽下許諾、接吻,最後私定終生,本以為自從就能雙宿雙飛的愛人卻因為意外的忽然到來不得不分開,女主離開之前對男主許下承諾:我一定會再次回來見你的。
電影就此結束。
不算是什麼十分精彩的電影,僅僅能做一點無聊時的消遣,這部電影沈遙岑已經翻來覆去地看了許多次,每次看的時候都沒有什麼特别的感想,對他來說故事隻是故事,而他永遠都是故事之外的那個人。
他将喝完的酒杯洗好後放了回去,水珠沿着透明的杯壁往下落。
他看了一會兒,刷完牙後回到房間躺到了床上。
他關了房間的所有燈,臨睡前看了一眼手機鬧鐘的定時,正打算閉眼熟睡之時,他的門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細、很輕,如果不是他的房間足夠安靜,這樣輕微的聲音是極其容易被忽略的。
沈遙岑等了一會兒,那屋外的聲音仍舊沒有消失。
于是他不得不起身,穿好鞋子去站在房門的貓眼前查看屋外的情況。
屋外很亮——但沒有看到有别的人在。他折返回房間看了一下屋外的實時監控,确定外面真的沒有人之後才打開了房門。
一隻小小的、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安安靜靜地擺放在他門口的地毯上。
粉紅色的盒子用紅色的綢帶規規矩矩地綁成一個蝴蝶結的形狀,乍一看還可能以為是誰送他的禮物——但是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一灘紅色的水正順着禮物盒的縫隙慢慢地滲透出來,一點點地染紅了他門前那塊白色的羊毛地毯。
沈遙岑微微皺了皺眉,隐隐約約地覺得事情不僅僅如此。
他繞過那個詭異的禮物盒,看向自己的門背——
“沈·遙·岑·你·去·死·吧!!!”幾個用紅色油漆寫就的大字大喇喇地鋪在雪白的牆壁上,那些未幹的液體還順着牆壁一點點地滑下來,像極了恐怖片裡才有的瘆人場景。
沈遙岑這時才蹲下了身,将那個禮物盒的蓋子打了開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沈遙岑不得不立馬丢開蓋子捂住了口鼻。
裡面是一隻死去不久的小貓:小貓的頭已經不見了,剩下的軀體被殘忍地開膛破肚,内髒亂七八糟地擺在盒子的各個角落,血水順着盒子的縫隙流了一地——而就在小貓空空蕩蕩的腹部之中,沈遙岑發現了一張寫了字的紙條。
他垂下眼,似乎是強壓着不适與怒火,将那張紙條拿了出來。
“你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嗎?”娟秀的黑色字體上染着一片鮮紅,“不管你喜不喜歡,但明天還會有的。”
沈遙岑看了一眼頭頂亮着紅光的監控。
他将禮物盒的蓋子重新蓋回去,擋住了那慘不忍睹的一幕,緊接着,他跟物業打了個電話,讓他迅速派人來處理這件事情。
物業聞言,困意頓時被一掃而空,物業費高昂的公寓自然有其相對應的服務——保潔來得很快,隻用了不過十多分鐘就将門口的髒污盡數處理幹淨。在等待清潔人員到來之前,沈遙岑就已經拍下了幾張照片發送給石磊,并讓他佯裝是親眼所見地發送給他的雇主。
當清潔工看着那造價高昂的羊毛地毯詢問沈遙岑是否還要時候,沈遙岑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沾了血的羊毛地毯被當成破爛一樣丢進了垃圾桶,然而當第二天同一位清潔工去處理這堆垃圾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昨天的垃圾桶被人翻了個底朝天,羊毛地毯也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