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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經年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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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推程雲回下無妄涯,邊琢磨之後尋個由頭敷衍安宴,帝座令它跟着無非是怕他行差踏錯,不如把這訛獸關進浮光玉澗,省得跟在身旁瞪眼監伺。至于蹲在崖底接應的和尚,他撿了程雲回,等人醒了不給灌些歪理邪說定閑不下來。

穿透心口的那把劍被随手抽去,兩指一撚便除盡血污,轉而化作山風托襯一人重量,好保程雲回全須全尾着落崖底。如今諸事将畢氣力一松,結界與定身術盡數消散。

季清臣得以動作,微一愣怔随後毫不猶豫施力拔劍,江逢像是不覺得痛,偏往前硬走兩步,劍刃碾過創口,他打了個踉跄轉身。

程肖二人扒過人群,就見掌門劍指地上跪伏的少年,肖秉真大驚:“他如何又在這!”

程如信懶得搭理,擰眉偷望向崖緣,狀似不經意對季清臣撇去一目。

“諸事已畢。”當啷一聲收劍去鞘,季清臣擡首去看衆人,“如今課業是太清閑了,好叫你們生事聚衆擅闖禁地,都回去領十份雜役。”

此話一出,少不了有跳大神的心生怨怼,零散幾個出頭鳥左右勸說,話裡話外要就地斬草除根,季清臣的目光重新回落,又隻一觸即離,無論周遭幾分竊語都不再多言,神色一如先前沉霜凍雪,落在身上能使心頭冰枝寒顫。識趣的紛紛三兩散去,直到崖邊唯剩四人,地上那個兩眼一閉不知生死。

“掌門,此人古怪非常,我與二位師兄親眼所見他竟能使禦妖獸,”肖秉真踱步上前,即便俯首示敬,話語卻難掩焦灼,“縛魂陣亦于他無效,定是邪功所緻,這等禍患斷不能多留!”

季清臣的視線繞過他流向遠處,不緊不慢開口:“兩處劍傷一道貫穿心脈,肖長老是覺得傷不緻死,還是一介小輩尚有通神之能?他經脈逆施,身亦無丹,尋常縛魂陣自然無效。”

程如信拍了拍肖秉真将他拉回:“縛魂陣隻應修者生魂,若氣海空虛徒有廢脈也與凡人無異。”

肖秉真訝然張口,啊了幾聲沒能連成整句,倒是方遲憶驟然出聲将他吓閉嘴了:“肖師弟自然也不以通神之說為真,隻是世間既無神,惡鬼卻難滅。今日無妄涯見血,天未晚而雪來急,怕是聲勢不止,這崖底也不得安息啊。”

冷風沖崖,吊膽醒神。

這前半段若是單單指鎮于無妄涯的萬千鬼怨,與崖上動得是幾家辄,今天聲讨哪個冤大頭八竿子打不着。方遲憶顯然話中有話,且不論經由誰操縱、暗中聲勢又從何方來,所謂衆鬼安息也非一場雪可平,底下不絕于耳的鬼哭魅嚎一日不歇便有再起之時。

程如信想不通便宜師兄在對什麼謎,其餘暫且按捺,當頭一棒就是他大侄女太過順應天意,在自己面前掉地下去了。

并且地下全是鬼。

程如信隻覺背脊一寒。

“師兄,那孽障怎麼不見了!”肖秉真拽住程如信,雙目怒睜盯向不遠處。

其餘二人聞言,方才注意到懸崖邊上早已空無一物。

“禦丞,”白衣女仙拂手踏地,略一颔首緻意,卻在擡眼打量江逢時稍顯驚愕,“你竟用自己的身體入世?”

江逢拱手:“蘭若神官親身莅臨,小仙失敬。”未等回應便垂手起身,“原先那具人身因故暴斃,神樹下落仍舊不明,金玉令既出,不成事不得歸,小仙也是不得已。還望神官大人通融一二。”

帝座果真不放心安宴,還将他藏了數百年金屋的神官派下界,就為看管自己。

“和本官扯什麼冠冕皇堂,”蘭若輕嗤一聲,“我替你通融得可還少?為應禦丞之請,欺上瞞下之事我這個擺設神官不該做的可都做全了。”

她走近幾分,腰側銀鈴輕搖,偶有三聲清響。

“禦丞喚句阿姐,我就再幫你一回,此價如何。”

蘭若與江逢歸屬同源,也曾伴生于不渡江,浮光玉澗畢竟不在世間,故而除她之外無人能尋得扶桑禦丞,也是帝座忍痛赦蘭若入輪回鏡,去往下界的緣由。

不渡江本是荒蠻之地,孕育千年才出兩生仙,不過一個被萬仙之主帶回宮中藏嬌,一個被界外境主撿去種地,徒留江畔皮毛不剩。且蘭若先他化形,這聲阿姐合情合理。

此時不屈更待何時,江逢彎眼一笑:“阿姐,你我交易出口成縛,這便是反悔不得了。”

蘭若卻也不惱,默然良久才輕歎道:“是償願鈴引我前來,你既無事,往後怎樣我也管不着,好自為之。”

意思是看過了反正沒死,隻要不出格愛哪哪去,别來擾官。

“這麼說連償願鈴也知我心意,”江逢讨好地眨眼,再次垂首懇求道,“我有一願,請神官成全。”

重回無妄涯下,有神官在場,鬼哭狼嚎皆無蹤影。兩生仙一方寄願,一方償願,償願者亦可鎮怨,若非帝座不許,江逢甚至想偷了蘭若的原身随處攜帶,價廉好用堪稱極品。

蘭若蹙眉不言,就聽他說:“煩請神官高擡貴手,放我師姐離開。”

江逢護扶桑,蘭若弑群魔,兩人處事截然不同,神官即便在下界也恪盡職守,哪會輕易放過現世天魔。

“果真,你故意受劍傷舍棄人身,喚鈴誘我尋你,是為那和尚救她拖延時間,”神官眼色微沉,面上似笑非笑,“禦丞應該知道,你我同根引線,一人殒命互能通感,你若出事扶桑枯竭,屆時魔氣侵蝕,上界要如何自處?”

“莫再為了一隻魔開這等玩笑。”

蘭若話音漸冷,随即側手提燈:“想拖我,打一架。”

這是同意了但不爽。

江逢俯身又作一揖,邊陪笑邊後退:“本也瞞不過阿姐……還望手下留情。”

月隐如紗,和光同塵,半醒間抖落崖壁。

上界神官地位僅在一人之下,傳聞常以燈為刃,身法似舞,動如驚鳥。兩道身影纏風破竹,以迅雷之勢急闖峽谷,多是蘭若仗燈,江逢避讓,幾乎不作正面打交。

“你做什麼不還手。”蘭若翻身點足,借力躍下攔住去路,又是一杖劈肩砍來。

江逢不知有意無意蓦一停頓,生硬地挨了一下,徑直被逼入死地,背靠硌人的山石,面前是神官反手橫在頸間的法器。

他伸手兩指一并擡起燈柄,口頭毫不要臉地告饒:“小仙也想還手,奈何實在不敵神官,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蘭若不為所動,沉默片刻便收手退開,随即淡聲道:“但願你清醒到足以明白自己幫了誰——她的身份你我皆知,今時有因,來日必嘗苦果。”她振袖轉身,“先前以為你不過無心,再看原是無可救藥。”

“……”

神官擡手施法正要離去,江逢卻陡然出聲:“此番多謝阿姐。”

蘭若輕哼:“我要不這麼做,恐怕也難走。此世終了我會禀告帝座是你阻撓于我。”

話音剛落身影已去。

江逢倚在岩上,直到雲月相離,怨鬼又有出頭之勢,緊繃的肩頭才松下,轉步向一處罅隙走去。

四月農忙,山腰落桃花。

最近常聽村裡樵夫與自家夫人閑話,說那半山中平白多出幾壺桃花酒,日日不斷,都以為是神仙送酒,來庇佑大夥今年豐收。

程雲回在村外低山處正閑。

幾年前容姨送來小師弟,自年紀漸長,另住他處後就時常離家不知所蹤,自己時有上門看望,卻總遇不到人,詢問鄰裡也都搖頭不知。

今日又不在家。

她不禁有些擔心,這般亂跑要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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