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方便問一下今天是幾号嗎?”陳謹回首叫住了送别的警員,後知後覺把話問了出來。
“2月3号。”
陳謹腦袋懵了片刻,仔細回憶起牆上挂着的台曆日期。
“大年初六。”警員見他愣神,又補充道。
初六啊……
陳謹眼眶又紅了起來,低聲道了謝後,轉身拐進了小道。
城東分局離媽媽家不算遠,陳謹一路避着人流,趕在晚飯開始前回了家。
“咚,咚,咚。”
陳謹站在自己門口冷靜了一番,無力擡手敲響了門。
“誰呀?”
“媽……”陳謹應的聲音極低,門卻自動開了。
“怎麼了這是?快進來,快進來。”媽媽連忙來着他進了屋,握着他的手下意識撤了半截,道:“手怎麼這麼涼?怎麼了?是不是發燒了?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媽……”陳謹一把抱住了媽媽,脫力地倒進了媽媽懷裡。
“頭怎麼這麼燙?快到屋裡躺着,我給你拿體溫計量一下,聽話。”媽媽拍了拍他的背,拖着他進了卧室。
陳謹乏力靠在枕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裡的委屈更是藏都藏不住。
“媽……林延走了……”
媽媽甩了甩體溫計,聽到這話動作忽地止住了。
“他不要我了……”陳謹嗚咽着掉下了眼淚,越說越覺得委屈。
“多大個人了,沒事,先把燒降下來,等病好了,你再去找回來。”媽媽把體溫計塞到了他手裡,馬不停蹄地把藥拿了過來。
“把藥吃了睡一覺,不着急這一會兒。”
陳謹就着溫水吞了藥片,蒙着被子閃着淚花。
“擦把臉,先把衣服換了,穿這麼少往外跑,怪不得凍發燒了。”媽媽打了盆熱水,用毛巾沾着水,一點點給他擦着手。
“他為什麼要走……”
“先睡覺,手機給你充着電了,等你睡醒了就去找。”
“媽……”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兒,人又不是找不到了。”媽媽又濕了把毛巾,直接蓋在了他臉上,盯着他喝完水之後,拉上窗簾輕聲關了門。
陳謹思緒亂成一團,聞着被單上簡練的陽光味,沒一會兒就敗在了藥效上。
他沒想過林延真的會走,也沒為此特地設過防,一覺睡醒跑了老婆這種事,在他看的劇本裡都少的可憐。
睡一覺就好了,他媽媽說的對,這不是什麼大事,找回來就好了。
林延雖然走了,但是家還是在的,五年嘛,他又不是忍不了異地,大不了多飛幾趟的事,等他處理完國内的事,就飛過去找林延。
沉浸式的催眠似乎很有效果,也可能是情緒發洩完後,腦子裡的水終于流幹淨了。
Alpha的體質比常人要好很多,他淩晨被媽媽叫起來喝水的時候,溫度就已經降的差不多了。
真就像媽媽說的那樣,一覺醒後就能出去找林延了。
陳謹先是給陸向研打了個電話,問清楚大概的地點後,他就帶着資料去辦了簽證。
“為什麼辦不了?身份證明,資産證明,學曆證明,往返時間都沒有問題啊?”陳謹把證明挨個掏了出來。
“這邊顯示您在國内有未了結的案子,根據國家法律規定是不能夠出境的。”
難不成是徐清的案子?可是警察上門也隻是說涉案詢問,沒把他當犯罪嫌疑人呀?
陳謹把材料攏到了一起,開着車去了城東分局。
昨天招待他的警員對他還有印象,主動迎了過來詢問情況。
“陳先生是又想起什麼了嗎?”
“我是犯罪嫌疑人嗎?”
接待的年輕警員愣了一下,接着向身後的同事投去了目光。
“是這樣的先生,因為死者身份特殊,在具體死因調查出來以前,和他親密的社會關系人員都要進行合法監管。”
“不是自殺嗎?還有什麼死因?”陳謹心急了。
“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身後那位年紀稍長的警員站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
“陳先生,網絡暴力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誰網絡暴力?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網絡暴力他了?”
他這段時間連手機都沒得碰,,難不成兒童電話手邊還能主動連網發表不良言論?
“請你冷靜!雖然不是你本人下場,但網上的水軍和你有沒有金錢往來還不清楚,再往上追溯到你的公司,你的老闆,也都在我們的偵察範圍内!”
“你!”陳謹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塞了回去,方才那段話算是側面提點到了他。
這事不會和小媽還有關系吧?之前小媽帶回家的那袋資料,他還曆曆在目,要是真扯上關系了,這可就是刑事案件了!
陳謹面上保持着惱怒,身上卻激起一陣冷汗。
“那要什麼時候我才能洗清嫌疑?”陳謹故作鎮定問了句。
“起碼要等我們的偵察得到結果。”
陳謹沒再多說,假作惱怒氣沖沖出了警局,才關上車門,就給小媽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