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那坨黃色的影子，跟他迎面對上後，驚呼了一聲，見陸向研拉開窗戶，愣在原地久久沒有過來。

“怎麼了？”林延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接着整張臉就出現在了窗外。

“林哥！”陳謹二話沒說就拉開門闖了出去，整個人急匆匆撲到了林延身上。

林延雙手交叉抵在胸前，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被他環在懷裡後，奮力向前推了一把。

陳謹感受到林延的掙紮，不解地松開了手，一低頭就撞上了林延煞青的臉色。

“怎麼了林哥？”陳謹僵着動作和林延對視。

陸向研這時趕了出來，夾在兩人中間，适當拉開了些距離，對林延道：“師弟要不換個地方說話？”

“謝謝師兄，小楊還沒吃飯，你帶他去隔壁吃吧。”林延看上去有些為難，醞釀了好半天，才陰着臉松了口。

“好，那我下午幫你請假吧，你們有話好說。”

“用不着請假，我一會兒就進去。”林延話接的很快，瞥了眼陳謹，又回正了目光。

陸向研跟着瞟了他一眼，臨走前拍了拍他的肩，叮囑道：“你們好好聊。”

“林哥你吃過了嗎？要不然我帶你去……”

陳謹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延出聲打斷了。

“不用，你要說什麼。”林延臉上看不出情緒，兩人面對着站在風口，有種說不出的疏離。

難不成還是他來晚了嗎？剛才電話裡還好好的，怎麼現在一見了面就不好了。

“我今天是去見了徐清，但是事情不是那樣的，我一進屋門就被鎖了，等我砸開門出去的時候，外頭就已經有記者等着了，我不知道是他約的我，我就是……”陳謹對着林延解釋了半天，看着林延毫無變化的表情，話到嘴邊又洩了氣。

“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像解釋了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林延淡淡盯着他看，聽到這三個字後，眼底閃過一絲慌張。

“你……”林延才要開口，就又把話收了回去，側身往路邊移了一步，接着低聲喚了句：“媽？”

陳謹跟着轉過頭來，路邊駛來一輛黑色汽車，車子才剛停穩，駕駛座就下來了個女人。

“媽？”陳謹看着大步朝自己走來的媽媽，心裡莫名心虛。

媽媽人還沒到身前，公文包就砸了過來。

“不是讓你老實在家待在嗎？你真是長本事了！趕緊跟我回去！”媽媽拎起他的羽絨服就把他往車裡拽，關門前還特地摳了兒童鎖。

陳謹降下車窗把頭探了出來，就看見林延拾起公文包給媽媽遞了過去，接着兩人說了什麼，他就不太能聽清了。

“媽你放我下去，我還有話跟林哥說。”陳謹拽了拽另一側車門，沒成想那邊也被上了兒童鎖。

他彎着身軀爬到了副駕，顧不上撞到了什麼，就拉開車門跑了出去。

“林哥，你聽我跟你說……”陳謹沖到林延面前，牽住了林延的手。

“你還能出來！趕緊上車！”媽媽扯住他的右臂往後拖了拖，回頭對林延溫聲道：“小林你先回去工作吧，我把這混小子帶回去，有事就打電話跟家裡說噢。”

“嗯，我知道了媽。”林延艱難抽出了手，笑着回應道。

“林哥，你今晚回家，我跟你解釋……”陳謹不死心又抓住了林延的袖子。

林延擡手拉了拉袖口，又被陳謹抓住時機握住了手。

“你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趕緊撒手！”媽媽幫着拍了下他的手臂，扯着手臂的力道更大了幾分。

“林哥，你今晚回來吧，我在家裡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有證據，你晚上回家好不好？”陳謹死死握着林延的手不放。

“好。”林延虛聲答道。

陳謹這才罷休松開了手，傻站在原地看着林延。

林延整個手腕都紅透了，能從上面看到清楚的指痕。

“林哥……”

“媽，我先回去了。”林延向下扯了扯袖子，把手腕上的痕迹遮了下去。

“好，那你自己注意身體，等周末休息就回家吃飯。”媽媽扒拉着他的上身，把他往車裡按。

“嗯，媽路上小心。”林延跟媽媽點了下頭，接着就頭也不回地進了研究所。

陳謹看着漸行漸遠的人影，先前掙紮的勁也逐漸散去。

他人還沒到家，就先被小媽從電話裡裡裡外外罵了一遍，不過重點大都在私自出門方面，和徐清在餐廳裡的事，倒是隻字未提。

“喂？陳謹？你聽到了沒有！”

陳謹一邊聽着電話，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稍一出神就被小媽逮了個正着。

“聽到了。”陳謹抱着手機答道。

“剛好這兩天你媽沒什麼課，你就給我老實待在家裡，我今晚就飛回去，再出什麼岔子，你就給我光屁股滾蛋！”小媽在電話那頭吼了一嗓子，沒等他回應就挂了電話。

陳謹把手機放回副駕，一擡頭就對上了後視鏡裡親媽凝視的目光。

“你身上什麼味？”媽媽蹙着眉嫌棄道。

“有味嗎？”陳謹拉開拉鍊，埋頭聞了聞，道：“沒有吧？不是挺正常的嗎？”

“我記得你媽媽說小林的信息素是梅花吧？”媽媽從後視鏡又瞧了他一眼，遲疑道：“你最好不要犯原則性錯誤，陳謹。”

媽媽說着話時很嚴肅，鄭重到他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能有什麼味道？該不會是徐清的信息素吧？可是他沒察覺到呀？

不對！他是察覺不到。

“媽，你覺得我身上是什麼味道？”陳謹說着就拉開了外套，湊在駕駛座後面可勁煽風。

媽媽囊了囊鼻子，連忙降下了車窗，寒風瞬間就充滿了車廂。

“趕緊回後排坐着！那麼大味兒，一會沾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