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等級的煞?
江映的視線落在了西裡斯的頸側,那裡,有着獨屬于煞的裂紋,幽藍色的液體流轉期間,并非是他們的血液,他們的血液同樣鮮紅。
從對方輕輕松松毫不掩飾釋放出來的威壓,足夠狂妄,不過實力也确實匹配他的狂妄。
不隻天災級,或許是歸墟級。
冥煞,她還沒遇見過冥煞。
然而現實隻會更糟糕。
幾番交手後,江映噴出一口鮮血,拳頭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腹部,力度之大,讓她感覺内髒碎成了渣,幸而這拳頭沒有落在她的腦袋上。
江映懷疑自己的顱骨可能承受不了這一擊。
隻是腹部也并不是一個多好的選擇,它遭受的攻擊總是最多的。
赤橙,暗紅的火焰對他效果甚微,僅僅灼傷了皮膚,可西裡斯不在乎那點小傷,江映也很難判斷他有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來。
大抵是沒有,西裡斯的表情變得興緻缺缺,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江映唯一能做的隻有防守。
西裡斯對于她的一昧防守極其惱怒,他邊攻擊邊直言:“你似乎隻是依仗純粹的力量,防禦技巧和攻擊手段少得可憐,你認為自己還能擋我幾時?“
恐怕不是幾時,是幾分吧。
無力感湧上江映的心頭,她蘇醒不過幾個月,僅有的攻擊和防禦技巧還是從雷麗卡那裡學來的,剩下的都是實戰中來的經驗。
“純粹的……力量嗎?”她緊握住刀柄,白色飄帶随着風卷起。
江映的指尖擦過刀身,刀刃過于鋒利,手指冒出咕咕鮮血流到了凹槽裡,那鮮紅的血液觸及凹槽裡滾燙的液體,猶如冰水般使其變得冷凝。
她一直在對自己進行特訓,為的就是掌握後兩種火焰。
赤橙,平時拿來打打小兵毫無壓力。
暗紅,淵煞普遍應付不了,穹煞也對它感到棘手。
江映很少去評估自己的實力到底算什麼等級,除了戰鬥,她幾乎沒有破壞的欲望,因此得到的貢獻值少之又少。
她的排名至今五位數,或許就像伊索爾所言,不上進是其一,扮豬吃老虎是其二。
如果僅憑脖子上的排名就輕易地判斷她的實力,那麼輕敵所帶來的後果是不敢想象的,江映也任由這排名大喇喇顯在脖子上。
這樣對她更為有利不是嗎,總有人因為排名而輕視她。
幽藍,不同于前兩種火焰,是灼熱的燙,幽藍則是冰冷刺骨的燙,偶爾會觸發凍傷,極小概率。
刀身被幽藍色的火焰覆蓋。
江映擦去了側臉的血迹,她的牙齒幾乎要咬碎了,為的是忍住足以讓她原地打滾的痛意,實在太疼了。
若是此時露怯,那就是落人下風,先一步投降,她眯了眯眼睛,今天的風很大啊,周圍空蕩蕩的,小雨剛停。
空氣中潮濕的氣味即将散去。
很适合放火。
“哼,搞雜耍嗎?”西裡斯不屑看着江映手上的長刀不斷變換顔色,任何的把戲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勞。
況且。
他煩躁地拽了拽脖子上的黑色頸環,力量被削弱了幾分,因為離開了灰塔,非得帶上這個頸環不可,否則,否則……
這就是終焉級的待遇。
宛如囚徒。
五層的那位,王位上的那位,可不會允許遊戲就這麼簡單地結束。
澤奧爾大人,任何阻擋澤奧爾大人前進的存在,他都會一一鏟除。
西裡斯身上的氣息猛然變得暴戾。
“我沒心情跟你鬧了。”
“是嗎,小看人也要有個限度。”就算不能打敗你,你也不能完好無損地退場,江映勾了勾唇,閉上了眼睛。
天沖直挺挺地浮在面前,刀尖直指霧蒙蒙的天空,她伸出雙手,用力握住刀柄。
徹骨的寒氣凝結成紗,裹住她的全身,墨色的發迅速覆上一層幽藍,漸漸變長,發尾是淡淡的銀白色。
火焰鑄成王冠懸于頭頂。
血紅色的耳墜紅得耀眼。
她睜開眼睛,眼瞳和耳墜一般紅,江映扯下披風,扔向一邊,狂風掀起她的耳發。
江映睜開眼睛,于刀身的反光中看見了自己堅決的眼,不想逃,不能逃,也不會逃。
若一昧逃避,何時能成長。
若一昧逃避,何時能如願。
她眼中的血色愈深,呼出一口寒氣,幽藍色火焰化成的輕紗被風吹成了長裙的模樣,那燃起的幽火忽明忽暗,觸及卻能灼燒血肉獨留森森白骨。
天沖·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