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他閉上眼睛,淚水無聲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忘記?"他在王易博肩頭悶聲問道。
"可能......是自我保護。"王易博輕撫他的後背,"前世最後那段記憶太痛苦了,靈魂選擇遺忘。"
蕭戰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擡頭:"等等,你說你三個月前就想起來了,那這段時間你......"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故意接近我的?那些深夜對戲,那些'即興發揮'的親密戲份......"
王易博的耳根紅了,但眼神依然堅定:"我需要确認你就是魏嬰的轉世。而且......我也想讓你慢慢想起我,而不是被吓到。"
蕭戰回想起這段時間與王易博相處的點點滴滴——對方總是若有若無的關照,拍親密戲時微微顫抖的手,看他時眼中藏不住的深情......一切都有了解釋。
"你這個......悶騷的藍二公子!"蕭戰又哭又笑,一拳捶在王易博胸口,"六百年了還是這副德性!"
王易博抓住他的手腕,眼中終于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情感:"魏嬰,我找了你六百年。"
這句話擊潰了蕭戰最後的防線。他撲進王易博懷裡,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六百年的分離,前世未盡的遺憾,今生重逢的喜悅,所有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藍湛......藍湛......"他一遍遍呼喚着這個刻在靈魂裡的名字,仿佛要把六百年的份都補回來。
王易博緊緊抱着他,在他耳邊輕聲回應:"我在。"
不知過了多久,蕭戰的抽泣漸漸平息。他不好意思地從王易博懷裡擡起頭,發現對方的白衣戲服被自己的眼淚和妝容弄得一塌糊塗。
"呃...抱歉弄髒你的衣服。"蕭戰尴尬地擦了擦臉。
王易博卻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消融:"無妨。前世你也常這樣。"
蕭戰突然想起什麼,狡黠地眨眨眼:"說起來,藍二公子,你胸口那道疤痕還在嗎?"
王易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蕭戰是在确認他的身份。他解開戲服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拉下衣領——一道淡色的疤痕橫在鎖骨下方。
蕭戰的手指顫抖着觸碰那道疤痕,記憶如潮——那是在玄武洞中,藍忘機為保護他被兇獸所傷。
"真的是你......"蕭戰的聲音又哽咽了。
"需要我也确認一下嗎?"王易博突然說,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魏嬰腰間有一塊楓葉狀的胎記。"
蕭戰的臉瞬間漲紅:"藍湛!你......你怎麼這麼......下流!"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掀起戲服下擺,露出左側腰間——一塊小小的楓葉狀胎記清晰可見。
王易博的眼神變得深邃,他輕輕撫摸那塊胎記,低聲道:"真的是你......"
兩人相視而笑,六百年的時光在這一刻仿佛從未存在過。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場務的聲音傳來:"蕭老師,王老師,導演問可以繼續拍攝了嗎?"
蕭戰深吸一口氣,看向王易博:"我們......現在怎麼辦?"
王易博幫他整理好戲服,輕聲道:"先把戲拍完。之後......我們有的是時間。"
蕭戰點點頭,突然湊近在王易博唇上輕啄一下:"這次你可要抓緊我,别再讓我掉下去了,藍二哥哥。"
王易博的耳根又紅了,但眼神堅定:"以性命起誓。"
當兩人重新回到片場時,工作人員都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氛圍變了——王易博的手始終虛扶在蕭戰身後,而蕭戰看向王易博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
"《陳情》第1048場,不夜天懸崖,第4次拍攝,Action!"
蕭戰再次站上懸崖邊,這一次,他的表演有了質的飛躍——那不是表演,而是靈魂的記憶。當他說出"既然天下人都要我死,那我——"時,眼中的絕望與解脫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他向後倒去,威亞緩緩下降。在半空中,他看到王易博飾演的藍忘機沖破人群,向他伸出手,眼中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魏嬰!"
那一聲呼喚穿越六百年時光,将兩顆靈魂再次緊密相連。
蕭戰在安全墊上睜開眼,看到王易博已經沖到邊緣,眼中是真實的恐懼與關切。他悄悄比了個"OK"的手勢,看到對方明顯松了口氣。
"Cut!完美!"導演激動地喊道,"我宣布,《陳情》正式殺青!"
全場歡呼,彩帶飛舞。在一片慶祝聲中,王易博來到蕭戰身邊,借着人群的掩護,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歡迎回來,魏嬰。"他低聲說。
蕭戰回握住那隻溫暖的手,笑容燦爛如陽:"我回來了,藍湛。"
六百年的等待,前世未了的緣分,終于在這一世得以延續。當掌聲與歡呼環繞着他們時,兩顆心早已穿越時空,找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