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第1048場,不夜天懸崖,第3次拍攝,Action!"
場記闆清脆的響聲在懸崖布景前回蕩,蕭戰深吸一口氣,瞬間進入魏無羨的狀态。
他站在搭建的懸崖邊緣,腳下是鋪着綠色安全墊的"深淵",身上系着威亞。
這場戲是魏無羨在不夜天被仙門百家圍攻後墜崖的重頭戲,也是整部劇的殺青戲份。
蕭戰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魏無羨!你罪大惡極,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懸崖邊的演員厲聲怒喝,劍尖直指蕭戰。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圍攻"他的演員們,最後落在站在遠處的王易博身上。
蕭戰按照劇本,露出魏無羨标志性的苦笑。
"藍湛,連你也要殺我嗎?"
王易博飾演的藍忘機此刻應該滿眼痛心卻無法上前。
蕭戰看到王易博的眼睛,那裡面盛滿了複雜的情緒,仿佛穿越了時空,直擊他的靈魂。
"我魏無羨一生行事,問心無愧!"蕭戰高聲喊道,聲音裡帶着魏無羨的桀骜與絕望,"既然天下人都要我死,那我——"
按照劇情,他應該向後倒去,威亞會緩緩将他放下。可就在他身體後仰的瞬間,蕭戰聽到一聲細微的"咔擦"聲,接着是工作人員驚恐的喊叫:"威亞斷了!"
失重感猛然襲來,蕭戰真的墜落了。
風聲在耳邊呼嘯,時間仿佛被拉長。
他看見王易博驚恐地沖向懸崖邊,那張總是平靜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這一刻,蕭戰忽然覺得這個場景無比熟悉。
六百年前的不夜天,也是這樣墜落。
記憶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入腦海。
——亂葬崗的陰風,陳情在手的冰涼觸感,溫氏衆人的嘲笑,師姐溫暖的懷抱,江澄憤怒的眼神,還有...藍忘機。
藍湛。那個總是白衣勝雪,端方雅正的含光君。
那個在亂葬崗外找了他三個月的人;那個在他墜崖時不顧一切抓住他的手,卻最終沒能留住他的人。
"魏嬰!"王易博的喊聲将他拉回現實。
蕭戰感到身體重重落在安全墊上,雖然沒受傷,但心髒狂跳不止,眼前全是前世記憶的碎片。
"蕭戰!你沒事吧?"導演和工作人員紛紛圍上來。
蕭戰卻置若罔聞,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死死盯着正從懸崖布景上沖下來的王易博。那張臉,與記憶中藍忘機的面容完美重疊。
"藍...湛?"他無意識地喃喃道。
王易博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随即加快步伐來到蕭戰身邊:"戰哥,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蕭戰抓住王易博伸來的手,觸碰到他手腕内側時,一段記憶突然浮現——藍忘機手腕内側有一顆小小的紅痣。他下意識翻開王易博的手腕,果然,在相同的位置,一顆紅痣赫然在目。
"真的是你..."蕭戰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王易博的眼神變了,他緊緊握住蕭戰的手,低聲道:"你想起來了?"
周圍人聲嘈雜,沒人注意到他們之間異常的互動。導演宣布暫時休息,讓蕭戰調整狀态。
王易博扶着蕭戰站起來,對導演說:"我帶他去化妝間休息一下。"
化妝間的門一關上,蕭戰就掙脫了王易博的手,踉跄後退幾步,背抵在牆上。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認知交織在一起,讓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我是魏嬰......你是藍湛......"蕭戰盯着王易博,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王易博向前一步,卻又克制地停下:"近年來,我總是反反複複夢見我們的前世。起初我以為隻是工作壓力太大,後來在節目上遇見你,因為你和魏嬰相同的相貌,我對自己的夢境産生了深深地懷疑。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去了雲深,入住酒店的當晚,前世記憶全部回到我的大腦。當時想到前世的伴侶——魏嬰,”王易博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蕭戰,“被世人誤解、欺辱,我心裡難受,想要把我們的故事寫出來。後來陰差陽錯,故事被很多人喜歡,還要被搬上電視屏幕......”
"所以你就找了我?"蕭戰突然明白了,他感到一陣眩暈,扶住化妝台才沒倒下。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雲深不知處的初遇,玄武洞中的生死與共,亂葬崗外的等待,不夜天上的訣别...
"我記得...我記得最後你抓住了我的手......"蕭戰的聲音哽咽了,"但我還是松開了......"
王易博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将蕭戰擁入懷中:"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熟悉的冷檀香氣息包圍了蕭戰,這是藍忘機身上特有的味道,而王易博竟然也用了同款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