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娜爾騎着瓦格哈爾飛在前方,龍翼卷起的氣流讓她的卷發肆意飛舞:"我們的第一站,艾林谷!"她的聲音在風中飄蕩,充滿了興奮。
艾林谷的鷹巢城像一座巨大的白色堡壘,矗立在雲端。簡妮·艾林帶着詹絲茉·雷德佛在青銅巨門前迎接她們。這個和她相差五歲的表姐身着鎖子甲外袍,腰間别着長劍,深棕色的長發梳得一絲不苟,舉手投足間透着谷地處女的威嚴:"歡迎你的到來,表妹。"
夜晚,四個女孩圍坐在一起,簡妮·艾林用蜂蜜烤山雀招待她們。詹絲茉為簡妮倒酒時,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手背,兩人交換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意。瑪格娜望着這一幕,想起了紅堡裡的冰冷與算計,心中湧起一絲羨慕。
"這些年,艾林谷并不太平。"簡妮突然開口,目光望向跳動的火焰,"那些封臣們表面上服從我的統治,背地裡卻在謀劃着如何讓男性繼承人上位。"她的聲音平靜,但瑪格娜能聽出其中的苦楚。
瑪格娜握緊手中的酒杯,蜂蜜酒的溫度從掌心傳來:"我和蘭娜爾可以幫你。"
蘭娜爾點頭贊同,銀金色的睫毛在火光中顫動:"對!我們可以用巨龍的威懾力,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詹絲茉警覺地起身,手按在劍柄上:"我去看看。"簡妮也站起身來,鎖子甲發出清脆的聲響:"可能是山賊又來騷擾了。"
瑪格娜和蘭娜爾對視一眼,同時起身。瑪格娜拿起科爾送的鐵劍,劍身泛着幽冷的暗光:"我們一起去。"四人快步走出大廳,月光下,一群黑影正朝着鷹巢城逼近。
簡妮抽出長劍,聲音冷冽:"看來他們今天選錯了目标。"蘭娜爾搭箭上弦,瓦格哈爾的咆哮聲從龍穴傳來,震得地面微微顫抖。瑪格娜握緊鐵劍,異瞳中閃爍着戰鬥的光芒,這一刻,她不再是紅堡裡任人擺布的公主,而是真正的戰士。
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山賊們落荒而逃。瑪格娜望着滿地的狼藉,心中五味雜陳。蘭娜爾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我們已經盡力了。"
簡妮擦拭着劍上的血迹,目光中透着感激:"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今天鷹巢城山下的村民可能就遭殃了。"瑪格娜望着簡妮堅定的眼神,突然意識到,要想守護自己珍視的東西,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離開艾林谷後,她們來到了西境。凱岩城的蘭尼斯特們用盛大的宴會迎接兩位龍騎士。泰蘭·蘭尼斯特,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和雙胞胎哥哥傑森.蘭尼斯特的傲慢自大不同,他舉止優雅,眼神卻透着與年齡不符的狡黠。
他親自為瑪格娜斟酒,綠寶石袖扣在燭光下閃爍:"公主殿下,聽聞你在艾林谷的英勇事迹,真是令人欽佩。"
瑪格娜禮貌地微笑,接過酒杯:"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她注意到泰蘭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異瞳上停留,心中湧起一絲警惕。
宴會進行到一半,泰蘭突然湊到瑪格娜耳邊:"公主殿下,我有個禮物想送給你。"他從懷中掏出一條祖母綠項鍊,項鍊上的寶石散發着誘人的光芒。
瑪格娜婉拒道:"多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泰蘭并不氣餒,他将項鍊放回懷中,又偷偷塞給瑪格娜一本《七國法律彙編》:"這本書或許對殿下更有用。"
瑪格娜接過書,心中疑惑。泰蘭壓低聲音:"在這個世界上,權力不僅僅是靠武力,更需要智慧。"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算計,"公主殿下如此善良,更應該學會保護自己。"
離開凱岩城後,瑪格娜翻開那本《七國法律彙編》,發現裡面夾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記住,權力的遊戲,從來都不是公平的。"她望着紙條,陷入了沉思,泰蘭的話和他狡黠的眼神在腦海中不斷回蕩。
瑪格娜摸着手腕上的銀镯子,突然覺得這個金發碧眼的蘭尼斯特家次子像極了年輕時的奧托,但他卻比奧托更加的狡猾。
而北境的寒風刮得人臉生疼。臨冬城的地窖裡,史塔克家的老奶媽給她們講"築城者"布蘭登的故事。瑪格娜摸着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的毛皮大衣,聽得入神,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巨龍的嘶鳴。沃米索爾和瓦格哈爾在上空盤旋,對着長城的方向嘶吼咆哮,老奶媽臉色大變,聲音顫抖:"這可不是好兆頭,長城外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蘇醒。"瑪格娜望着長城的方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甚至這種感覺一直延續非常多年……
随着時間的推移,一年後瑪格娜的身形越發高挑,甚至超過了14歲的姐姐雷妮拉,身高達到了5英尺9英寸。她早早褪去了女孩的青澀,多了一份少女的妩媚。她的銀白色長發,依舊按照戰士王後維桑尼亞·坦格利安的樣子,編成長長的辮子。冷白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爍着瑩潤的光澤,宛如夜空中的明月。
而蘭娜爾雖然比瑪格娜矮了一點,但身材同樣高挑修長。她銀金色的波浪卷發長及腰間,外貌可愛迷人,完全繼承了母親雷妮絲公主的美貌。
在短短一年内,瑪格娜騎着沃米索爾,蘭娜爾騎着瓦格哈爾,她們的足迹除了多恩已經遍布河間地、河灣地、風暴地、艾林谷、西境、甚至是北邊的北境。在這一年裡,瑪格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就像一隻掙脫了束縛的小鳥,在廣闊的天空中自由翺翔。
河間地的麥田在龍翼下鋪成金黃的毯子。瑪格娜伏在沃米索爾頸間,感受着巨龍的心跳與自己的脈搏漸漸同步。蘭娜爾騎着瓦格哈爾飛在前方,銀金發在陽光下幾乎透明,讓她想起母親畫像裡的樣子。
"看那裡!"蘭娜爾突然俯沖,瓦格哈爾的黑影掠過河面,驚起一群野鴨。瑪格娜跟着下降,看見蘆葦叢中閃過幾頂破帳篷。幾個衣衫褴褛的孩子從裡面跑出來,對着巨龍指指點點。
"是龍!"一個男孩大喊,聲音裡帶着不加掩飾的恐懼。瑪格娜的心猛地揪緊,她想起紅堡廚房裡那個總給她留蜂蜜蛋糕的老婦人,她的兒子就是在叛亂中被龍焰燒成了焦炭。
"我們下去。"瑪格娜拍拍沃米索爾的脖子。巨龍發出低沉的轟鳴,降落在離帳篷百步遠的空地上。孩子們尖叫着四散奔逃,隻有一個小女孩站在原地,手裡攥着塊發黴的面包。
"别怕。"瑪格娜摘下頭盔,異瞳在陽光下流轉着柔和的光,"我們不會傷害你。"她從鞍袋裡掏出一袋銀币,放在地上後退兩步。小女孩猶豫了片刻,突然沖過來抓起錢袋就跑,消失在蘆葦叢中。
"都一年了,你總是這樣。"蘭娜爾降落在旁邊,語氣裡帶着寵溺的責備,"上次在西境,你把一半旅費都分給了麻風病人。上上次在艾林谷山道你騎着沃米索爾替村民擊退山賊,你居然分文不收,我親愛的遊俠公主,我們的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再這樣下去我們可就要兩手空空回家了。"
瑪格娜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知道蘭娜爾不會真的生氣,就像她知道瓦列利安家的女孩其實比自己更清楚民間疾苦——海蛇科利斯的艦隊帶回的可不隻是香料。
鷹巢城的青銅巨門在暮色中緩緩開啟。瑪格娜擁抱着簡妮·艾林,簡妮也歡迎她的再次到來,火把的光影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四個女孩圍坐在篝火邊。詹絲茉的紅卷發在火光中跳動,她的箭術一直都讓蘭娜爾都贊歎不已。瑪格娜望着簡妮為詹絲茉整理披風的模樣,突然想起上次自己為伊蒙德哼搖籃曲的樣子。每次一歲的伊蒙德一看到她回來,都會奶聲奶氣地喊她的名字,隻是聽起來像是在喊“梅葛”。
"你在想家?"蘭娜爾挨着她坐下,遞來一杯蜂蜜酒。
瑪格娜晃了一下神,随後搖頭,指尖劃過火焰飄出的灰燼。"我在想,"她望着星空,"如果母親還活着,她會怎麼看待我所做的這一切。"
蘭娜爾沉默片刻,她輕聲說,"她會為你驕傲的,就像我母親為我驕傲那樣。"
瑪格娜接過酒杯,感受着酒杯的溫度從掌心蔓延。蜂蜜酒裡混着谷地特有的薄荷味,讓她想起伊蒙德襁褓裡的薰衣草香。
"有時候覺得,我們就像困在琥珀裡的蟲子。"瑪格娜望着月亮,"自以為在飛,其實早就被凝固在時光裡。"蘭娜爾沉默了片刻,突然輕笑出聲。
"你知道嗎?"她轉身靠在欄杆上,銀金色的卷發在月光下泛着金色流沙的光澤,"我母親說,龍騎士是離神最近的凡人。"瑪格娜轉頭看着她,發現蘭娜爾的眼睛裡映着整個星空。
"那神能聽見我們的祈禱嗎?"她問。蘭娜爾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能,隻要你足夠虔誠。"
瑪格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拉着跑向龍穴。沃米索爾和瓦格哈爾正在沉睡,青銅和黑鐵般的鱗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來。"蘭娜爾翻上瓦格哈爾的背,向她伸出手,"帶你去見真正的自由。"瑪格娜猶豫了片刻,将手放進她掌心。當巨龍騰空而起的瞬間,她聽見蘭娜爾在風中大喊:"看啊,這就是我們的煙海!"
當第一縷陽光染紅鷹巢城時,瑪格娜收到了韋賽裡斯的信鴉。信紙上隻是說了讓瑪格娜回來參加他和阿莉森王後五周年結婚紀念日的典禮,屆時會舉辦比武大會,附加一句他和雷妮拉還有伊耿跟海倫娜都非常想她,就連滿一歲的伊蒙德也是。
這時蘭娜爾突然按住她的手,銀金色的睫毛在陽光下顫動。"瑪格娜,"她的聲音輕得像海風,"你真的相信你的父親會讓你繼續自由?"
瑪格娜望着君臨的方向,想起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用心去感受當地的風土人情,認識不同的人。但她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七天,因為這是韋賽裡斯的要求。韋賽裡斯雖然給了瑪格娜一定的自由,卻也時刻提醒瑪格娜,她的自由是偷來的,遲早還是要還回來。
瑪格娜深吸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至少現在,"她握緊蘭娜爾的手,"我們擁有翅膀。"
返回紅堡那日,瑪格娜在龍穴遇見了戴蒙叔叔。他正擦拭着暗黑姐妹,看見她時嘴角揚起熟悉的弧度。
"聽說你成了遊俠公主?"戴蒙的聲音帶着慣有的慵懶,"在各地鋤強扶弱?"瑪格娜注意到他說"鋤強扶弱"時的諷刺,戴蒙·坦格利安,這個叔叔在她心裡永遠是個危險的存在。
"隻是做了該做的事。"她直視叔叔的眼睛,"就像您在石階列島做的那樣。"戴蒙大笑起來,暗黑姐妹在他手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聰明的孩子,不愧是我的小怪物。"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說,"記住,權力不是靠施舍得來的。"瑪格娜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育嬰室方向傳來嬰兒的啼哭。戴蒙挑眉:"你的異母弟弟妹妹們?"
"是的。"瑪格娜轉身走向紅堡,聽見戴蒙在身後輕聲說:"小心海塔爾家的女人,我看她的爪子可比以前看上去更鋒利。"她沒有回頭,但異瞳裡的綠色突然變得更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