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我家這裡做什麼?”說話夾着哭音,那意思在說不歡迎他。
為了不想讓黎庭言看到她狼狽的一面,藍慕之忍住哭意,眼淚卻不聽使喚,沉默地流。
黎庭言看她眼眶通紅,遞了一張紙巾給她,“擦擦。”
藍慕之接過,胡亂擦一通,扭過頭背着他,“走,不用管我,”
黎庭言在她旁邊坐下,慢悠悠道,“那也先等我完成任務。”
她蔑笑,鼻音很濃,“來勸慰我的任務嗎?憑什麼,憑你是我所謂的未婚夫?”
關于聯姻一事,這麼久以來,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一字不提,都假裝這事不存在,現如今講出來,說不出怪異。
黎庭言沒說話,眼睛落在那片血色般的郁金香花房,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半響,啜泣聲漸止。
“哭完了?現在是沒事了?”黎庭言站起來,好像真的隻是完成任務,“那麼,我先走了。”
藍慕之哭是哭完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看黎庭言走了,跟上他,然後上了他的車。
她給出的理由是不想在這裡,讓他送她離開,理直氣壯的很。
黎庭言問她去哪裡。
藍慕之,“随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
他敲了敲方向盤,“沒有随便這個地方。”
“那就把我送到最近的酒吧。”她不願一個人待着,除了酒吧沒什麼地方可去。
黎庭言看她,“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下個月你就拍戲了。”
藍慕之腦子卡殼,聽不懂他的意思,聳拉着腦袋哼氣,“我不知道嗎,我去酒吧跟拍戲有半毛錢的關系?”
黎庭言懶得解釋,“是沒關系。”
說完,踩下油門出發。
車窗開了條細縫,冷風灌進來,吹得藍慕之堵着的腦袋一下子通暢不少,想起了她正通往酒吧的路上,想起了她下個月确實要拍戲了。
拍戲!
艹!
她還是悠着點吧,免得還沒進組,就被曝私生活混亂經常夜宿酒吧這些黑通稿。哪怕她不紅,但黎庭言紅啊,誰不知道她這個透明到底層的素人踩了狗屎運,和黎庭言演戲。所以有的是人想拉她下水。
張了張嘴,藍慕之正要說不去了,誰想到黎庭言快速地開到了酒吧附近,在臨時停車處熄火,“往前面走兩百米就是,人多,我不過去了。”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黎庭言沒有聽見動靜。
他轉過頭,瞧見副駕駛的人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了然,于是直接調轉方向,也沒問她。
透過後視鏡,黎庭言注意到藍慕之腫起的半邊臉。
女孩的皮膚白皙光滑,那五個指印顯得尤為惹眼。
黎庭言空出一隻手掀起扶手盒,取出裡面的東西,“消腫的噴霧劑,臉上噴一下。”
藍慕之摸了摸臉,疼的嘶叫,取過噴霧,按了兩下,冰冰涼涼的藥水灑在臉上,很舒服。
“謝謝。”
這聲道謝她說得别扭,聲音很小,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
也許是藥水噴霧起了作用,她臉上沒那麼疼痛了。這時她也想起要去哪了。
車最終停在了簡可倪的住處。
藍慕之解開安全帶,哭過的紅腫眼睛往駕駛座的人一瞄。黎庭言無疑是好看的,那皮相是永遠看不膩的那種,但那與她無關,她幹咳一聲,“喂,你家人逼你一定要跟我結婚嗎?”
黎庭言似乎不願意談這個事,他隻說,“到了,應該不用我送了吧?”
“你還沒回答我。”
“不會有結果,所以也就沒有答案。”
藍慕之放心了,看來都一樣。
簡可倪住的地方在市中心,租的,一個月四千。藍慕之有出入門卡和她家的密碼,所以很順利地進去了。
黎庭言看着人進去,才調轉方向盤,來到一棟大廈前。停好車,他走向了大廈内,坐上私人電梯上了最頂樓層。
迎接他的,是黎父的助理,“黎總在開會,他說如果您來了就稍等一下。”
黎庭言霎時皺眉,“什麼時候開的?”
“十五分鐘前。”
說完,助理眼看這位少爺頭也不回轉身離去,他跟上去叫住,“這,您不等黎總了嗎?”
電梯重新打開,黎庭言走進去前扔下一句,“告訴他我來過了。”
電梯門緩緩關閉,緩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