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蕭晟劇烈掙紮起來,也不過是加劇了傷口的疼痛:“蕭景!你要報仇沖我來!對兩個女人下手,你算什麼男人!”
蕭晟越痛苦,蕭景就越開心,連雙腿的疼痛也可以忽略一二。
他揮了揮手,侍衛們動作極快的将崔貴妃與崔宜妍綁在刑架上,獄卒長很是狗腿的遞上了鞭子。
“三哥别急,很快就到你了。”
侍衛推着蕭景靠近刑架,他握着皮鞭,露出了一個溫和無害的笑容,随後一鞭子抽在了崔貴妃的身上,疼的崔貴妃凄厲得尖叫一聲。
那皮鞭是特制的,專為犯人準備,打在人身上就是一道血痕,疼痛異常。
崔貴妃養尊處優多年,哪裡受過這種罪,蕭景又是用足了力氣,疼的她差點昏死過去。
隻一下,鞭子便抽破了崔貴妃身上的衣服,留下一道血痕。
崔宜妍尖叫一聲,眼淚不停得落下:“姑母!”
“啊!”蕭晟怒吼一聲,雙目充血的瞪着蕭景,怨恨的說着:“我當時就該砍死你!”
他後悔了,為了一時的痛快沒一刀捅死蕭景,隻是廢了他的雙腿,讓他還能來尋仇。
“是啊蕭晟,你怎麼就沒能砍死我呢?否則,這會兒你的母妃與表妹又何必受此大刑呢。”
“蕭晟,這都怪你。”
蕭景又是一鞭子,這次抽在了崔宜妍的身上,鞭尾擦過她的左臉,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啊!好疼!”崔宜妍痛呼一聲,淚眼朦胧的看向蕭晟:“表哥,好疼!”
痛呼的聲音成了蕭景興奮的源泉,他一鞭又一鞭的打在兩人身上,在蕭晟過分聒噪時,便會将鞭子落在他身上。
不過揮了十來鞭,蕭景便累了,崔宜妍與崔貴妃也幾乎昏死過去,身上交錯落着幾道血痕,臉上都是疼出來的冷汗。
蕭晟更是青筋暴起,憤怒與疼痛交織在一起,逼紅了他的眼睛。
蕭景丢掉了手中的鞭子雙眸在其他刑具上來回掃視着,最後落在其中一個刑具上,上面還沾着暗紅的血漬。
“三哥,夜還很長,不如再試試别的吧,一定讓你畢生難忘……”
蕭姝和踏出禦書房時,夜色正濃,她擡手示意禁軍跟上,玄色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青知提着宮燈在前引路,昏黃的光暈映出她冷峻的側臉。
剛轉過回廊,便見一隊宮人簇擁着沈皇後迎面而來。鳳冠霞帔的皇後娘娘此刻神色慌張,發髻微亂,連步搖都歪斜了幾分。
“姝和!”沈皇後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蕭姝和垂眸看着母親緊握的手,指尖冰涼。她輕輕抽回手,淡淡道:“母後深夜不歇,又是要去哪兒?”
沈皇後神色一滞,随即強笑道:“母後聽說景兒身子不适,想去看看他……”
“是嗎?“”蕭姝和擡眸,目光如刀,“我怎麼聽說蕭景去了天牢,母後不知嗎?”
沈皇後尴尬一笑,下意識後退半步:“你、你胡說什麼……”
“母後。”蕭姝和上前一步,聲音冷得像冰,“您當真以為,兒臣什麼都不知道?”
夜風卷起落葉,在兩人之間打着旋。
沈皇後看着眼前的女兒,恍惚想起曾經那個會依偎在她懷裡撒嬌的小女孩,何時變得如此淩厲?
“姝和……”沈皇後聲音發顫,“景兒是你親弟弟啊……”
“母後!”蕭姝和厲聲打斷,“您可知道,蕭景今夜若是得手,明日便會堆滿彈劾你我三人的奏折!”
沈皇後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會的,景兒隻是……”
“隻是什麼?”蕭姝和冷笑:“隻是去教訓一下害他殘廢的仇人?蕭晟若是死在天牢,朝中那些老臣會如何想?”
“不,不是的……”沈皇後搖着頭,繼續拖着蕭姝和不讓她走。
蕭姝和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來人,送皇後娘娘回宮。”
青知上前,恭敬卻不容拒絕地将沈皇後攙住。
沈皇後掙紮着,鳳冠歪斜,發髻散亂:“蕭姝和!你這是做什麼!”
蕭姝和背過身去,聲音冷硬:“母後累了,需要靜養。從今日起,鳳儀宮閉門謝客。蘇嬷嬷與付公公不知勸谏主子,一味縱容,即日起禁足房内,不許外出。鳳儀宮其餘人伺候不周,明日調離鳳儀宮。”
“蕭姝和!你這是要囚禁本宮!你這個不孝女……”
對于沈皇後的咒罵,蕭姝和不為所動,直接讓青知與禁軍“送”她回鳳儀宮歇息。
蕭姝和擡步向前,繼續朝前走。
夜風呼嘯,卷起她披風的一角。
月光下,那個背影挺拔如松,卻又寂寥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