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怎麼會不想與心儀之人心意相通呢?
父子二人又聊了一些朝政與災民之事,私下查案的事,檀言昭并未同檀老将軍提及,檀老将軍也猜到他此去江南,任務并不簡單,撥了五個最強親衛同他一起去。
若是危險重重,也能護一護他。
檀老将軍離開書房時,突然說了一句:“以後提及殿下時,還是收斂些,你母親與大嫂早就看出來了。”
檀言昭臉色一僵,眼中還有些茫然。
他一直以為自己隐藏的挺好……
檀老将軍被逗笑,哼哼了兩聲,口中念叨着“少年人啊少年人”走了。
夏雨綿綿,空氣濕熱的很,何唯安回到勇毅伯府時,姨母正坐在廳中,手中捧着一盞熱茶聽丫鬟說話,神情還有些憂慮。
見何唯安進門,她連忙起身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後關切地問道:“安安,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殿下一早就差人請你宮中是為了何事?”
勇毅伯夫人可不傻,這個節骨眼頻頻進宮,可不是什麼好事。
何唯安微微一笑,上前扶住姨母的手臂,語氣溫和的安撫道:“姨母放心,殿下請我入宮,隻是有些事要交代我去辦。隻是等殿下下朝,又多說了些話,這才耽擱了些時間。”
勇毅伯夫人眉頭微皺,揮退伺候的丫鬟,拉着何唯安坐下,追問道:“殿下讓你去辦什麼事?可會有什麼危險?”
“不是什麼大事。”何唯安搖了搖頭,語氣輕松:“殿下讓我陪同燕世子一同去江南,保護他的安全。您也知道,宮變那晚我為了立功露了些身手,殿下覺得我武功不錯,且京中見過我的人又沒幾個,這才讓我同去,好暗中保護。”
保護燕世子?
勇毅伯夫人聞言,眉間皺的更緊了,眼中擔憂更甚:“江南路途遙遠,水患、災民、疫病哪一個又是好處理的,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去那種地方?更何況,燕世子身邊自有護衛,你與他男女有别,又何須你去保護?”
燕世子的父親燕王,可是當今陛下的親叔叔,兩人年歲相當,從小一起長大,情意非同小可。燕王便是手中沒有實權,隻是個閑散王爺,可放眼京都,誰敢輕視燕王。
燕王可就燕世子一個獨子,勇毅伯夫人不曾聽說對方在朝中領了職位,隻知道燕世子經常帶着大批侍衛離開京都,天南海北的四處遊曆。
京都有一家奇寶閣,裡面的東西與别處都不同,聽說背後主人就是燕世子,裡面的東西也是他每次遊曆帶回來的。
勇毅伯因為有爵位在身,在朝中隻領了個清貴的官職,沒有實權亦不涉黨争。遠離權利中心久了,勇毅伯夫人對朝中之事并不清楚,隻隐隐覺得不對。
“安安,你實話同我說,殿下可是給了你别的任務?”
何唯安暗歎姨母的敏銳,面上卻做出輕松之态,握住姨母的手,輕聲安撫:“姨母,殿下此舉是為了讓我積攢功勞,我自然不能推辭。況且,燕世子身份尊貴,此行江南,難免會遭遇不測之事,殿下讓我随行,也是為了确保萬無一失。”
勇毅伯夫人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心疼:“你從小就懂事,從不讓人操心。可這次江南之行,我總覺得心裡不安。你母親在邊南,若是知道你獨自去江南,怕是也會擔心。”
何唯安笑了笑,語氣堅定:“姨母放心,我會小心的。況且,殿下已經安排妥當,又有檀将軍同行,不會有事的。”
勇毅伯夫人見她态度堅決,知道再勸也無用,隻得點頭:“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什麼危險,千萬不要逞強,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爵位與你相比,自是你更重要些,不止我,就是你父親、母親、祖父,亦是同樣的想法。”
何唯安點頭應下,心中卻暗自松了口氣。
她不曾告訴姨母此行的真正目的,隻是不想她為自己擔心。畢竟,查案之事牽扯甚廣,還不知會得罪多少人。
安撫好姨母後,何唯安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前,提筆給邊南的家人寫了一封信。
信中,她簡單交代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包括宮變、昌甯公主攝政,以及自己即将前往江南的事。她并未提及查案的細節,隻是說爵位有變,許是會出現轉機,自己需要多停留一段時間,暫時無法回邊南。
寫完信,何唯安将信折好,交給伺候的侍女:“将這封信交給我的護衛,讓他盡快送到邊南。”
侍女接過信,點頭應下:“表小姐放心,我這就去。”
何唯安點點頭,目送小翠離開後,轉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思緒萬千。
此次江南之行,兇險未知,但她并無半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