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後睜大眼睛,滿臉的不信:“不可能,我親眼所見,那是一封封你為皇太女的聖旨。”
蕭姝和抿唇:“母後,陳公公在哪兒,他在父皇身邊多年,一問便知有沒有。”
沈皇後遲疑片刻,揚聲叫了外面候着的付公公,讓他将囚在隔壁的陳公公帶了進來。
陳公公的狀态極差,是被兩個侍衛擡進來的,動作也很是粗魯,陳公公剛被放下,就是一連串的咳嗽,額頭的綁帶上也隐隐有新鮮的血迹滲出。
“奴,奴才,參見皇後娘娘,殿下。”
因體力不支,幾個字都說的斷斷續續,臉色蒼白的很。
蕭姝和皺眉看了一眼沈皇後,似是不滿,擔心她對陳公公用了刑。
“陳公公,你可還好?”
陳公公眉眼平靜:“奴才尚好,殿下不必擔心。”
蕭姝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陳公公,你一直跟在父皇身邊,可曾見過他寫過一封,封我為皇太女的聖旨?”
陳公公點點頭,似感慨似歎息:“陛下寫過。”
在陳公公承認的那一刻,沈皇後的情緒又重新激動起來。
蕭姝和不解:“那為何我隻找到允我攝政的诏書?”
陳公公解釋道:“殿下手中的诏書,大約是陛下第二次所寫,本意是想殿下參與朝政,能夠多扶持四皇子。隻是陛下寫完後一直猶豫不決,便遲遲不曾落印,最後便封于暗格之中了。”
沈皇後的情緒還有些激動,似是不相信:“第一封呢?”
“陛下覺得三皇子過于鑽營,四皇子太過平庸,其餘皇子又還是幼童,看不出什麼。因此那日睡醒後心血來潮就寫了那封聖旨,寫完沒兩天又覺得不合祖宗禮法,便給銷毀了,咳咳……”
說到後面,陳公公已是邊咳邊說,聲音有氣無力。
在他說完,房間裡靜默了片刻,随後響起沈皇後的嗤笑聲,且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有癫狂之色。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沈皇後喃喃的說着,雙目似是失焦。
蕭姝和直覺不對,又一時說不上是哪裡不對,沒等她細想,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以及付公公呵斥的聲音。
青知匆匆跑進來,神色焦急:“殿下,不好了,三皇子正帶着人往這邊殺過來,小夏子說,他看見四皇子也被挾持在隊伍中。”
蕭姝和與沈皇後的臉色同時一變:“什麼!”
在蕭姝和的預想中,最差的一種情況出現了。
現在不是亂的時候,蕭姝和穩了穩心神,語速飛快的問道:“蕭晟帶了多少人來?殿門可關上了?他們可到了?”
這種時候,蕭姝和也沒空關心小夏子為何出去,又去了哪裡。
沈皇後隻覺得大腦暈眩,身子也跟着踉跄了一下,險些栽倒在地:“景兒,景兒為何會在蕭晟的手中?他有沒有對景兒做些什麼?”
青知沒理會沈皇後的問話,率先回答了蕭姝和的話:“據小夏子目測,三皇子帶了有三四百人前來,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殿外了,我已經我們的人關上了殿門,嚴陣以待了。”
“隻是……”
青知看了一眼沈皇後:“皇後娘娘的人并不聽奴婢的話,依舊守在房間外。”
“如此情況,他們不聽也得聽。”
蕭姝和快步往外走,腦海中還在飛快的盤算着承德殿裡的人手,口中的命令一道接一道的吩咐下去:“先去找被關押的人,将他們都放出來共同禦敵,再找個人将消息送出去。”
在宮中,蕭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手,那便是西門、北門、正南門有一處失守了。可他又隻帶了三四百人來,其餘人想必是被禁軍拖住了,無法離開。
可便是這三四百人,也足夠蕭晟攻進承德殿了。
“是!”
青知緊跟着蕭姝和的腳步離開,沈皇後在原地愣怔幾秒,也跟着走了出去,殿中便隻剩下陳公公一人。
站在院子裡,已經能聽見高牆外不斷逼近的腳步聲。
蕭姝和掃了一眼守在外面的人,冷聲斥道:“你們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嗎?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上前堵門禦敵?”
這些侍衛沒動,看向了付公公。
付公公躊躇幾秒,上前:“殿下……”
“砰砰砰……”
撞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付公公的話,衆人皆看向那扇晃動着的紅色宮門。
沈皇後已經踏出房間,她已經慌亂的很,見此動靜,更是六神無主。
“都還站在這裡作甚?都按姝和說的做。”
侍衛們這才行禮說是,一個個上前幫忙。
撞門聲忽又停下,外面響起蕭晟的聲音。
“母後,皇姐,蕭景可是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