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後是用了什麼辦法讓這些帶刀侍衛聽命于她,蕭姝和不得而知,可隻要這些人還是隻忠于建安帝,她便能說服他們。
“霍将軍,有些話,我說出來你未必會信。陳公公與你共事多年,你自是了解他,他的話你總能信上幾分。”
蕭姝和讓人把陳公公擡上前來,霍将軍見了陳公公模樣很是震驚,詫異開口:“陳公公,許久不見,您不是在養病嗎?怎麼會弄成如此模樣?”
往日的陳公公,哪次出現在人前不是衣衫整潔幹淨,面容精緻,何時有過如此狼狽模樣,腦袋上綁着的紗布還滲了一點血迹出來,一看就知傷的不輕。
“這說來話長。”陳公公苦笑一聲,神色黯然的勸說道:“咱們一同給陛下辦事,向來隻忠于陛下一人,陛下的病來勢洶洶沒有一點預料就昏迷不醒,咱家不信你沒有起過疑心。”
因太過虛弱,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輕,時不時還要停下喘口氣謝謝,霍将軍不得不靠近了兩步才能聽清他說話。
霍将軍想說些什麼,可又顧忌一旁站着的蕭姝和,保持了沉默。
陳公公瞧見他神色略有松動,繼續遊說道:“咱家不知道皇後娘娘是如何說服你聽命于她,可娘娘命你看守住承德殿,除她與四皇子外不許任何人探望陛下,連昌甯公主都防着,你就沒有起過疑心嗎?”
“陛下向來最疼愛昌甯公主。”
霍将軍看了一眼蕭姝和,神色晦暗不明。
在宮中久了,他向來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尤其是牽扯到皇家之事,更是要閉上眼睛、堵住耳朵、捂緊嘴巴,做到不看不聽不說。
陳公公知道他的顧慮,沖他微微搖了搖頭:“霍将軍,你若信咱家一次,讓殿下進去。”
蕭姝和突然發問:“霍将軍,你應該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吧?”
霍将軍被問的一愣,不明白話題為何跳躍的如此之快,下意識搖頭:“微臣不知。”
蕭姝和繼續說:“皇城不知從哪兒冒出許許多多叛軍,正在圍攻四大城門。禁軍統領不在宮中,尚無虎符調動禁軍支援。霍将軍,你最早是從禁軍中出來的,四大城門處的兵力應是清楚的,叛軍人數極多,若是一直沒有禁軍支援,僅是城門的處的禁軍,尚且能支撐多久?”
霍将軍的神色已經略有松動了,陳公公最擅察言觀色,又适時的勸說了幾句,霍将軍最終被說服,退至了一旁。
他身後的一名侍衛見此,神色焦急的上前勸說:“霍将軍不可,皇後娘娘說了,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打擾陛下養病。”
蕭姝和擡手指向那名侍衛,神色冷然的下令:“拿下。”
這些帶刀侍衛中有沈皇後的人,她并不奇怪。她既然從冷宮帶走了陳公公,可以說是間接與沈皇後撕破了臉。
而她所要做的事情,也注定了她們母女是站在對立面。
這名侍衛不服道:“殿下,這可是皇後娘娘下的谕旨,便是您,也是要遵守的。”
蕭姝和不理會他,隻看向霍将軍。
霍将軍隻猶豫一秒,對着身後其他的帶刀侍衛揮了揮手:“拿下他,堵上嘴帶去偏殿。”
其他帶刀侍衛齊齊應下:“是。”
“霍将軍,你不可……”
這人話還未說完,就被其他人按倒在地,堵上了嘴,一直“嗯嗯嗚嗚”的掙紮着。
殿門被霍将軍推開,蕭姝和率先走進去,才踏入一隻腳便聞到一股中藥味,其中夾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味。
蕭姝和皺了皺眉,直奔床前去看建安帝。
建安帝還是昏迷不醒着,隻是看着比上次更加消瘦了。
蕭姝和看的眼睛一酸,險些落了淚,口中呢喃了一句:“父皇……”
緊跟着被擡進來的陳公公,見此情景也是忍不住雙目含淚,很是悲戚的叫了一聲“陛下”。蕭姝和捏緊了拳頭,别開臉不忍再看。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勉強壓下情緒後,蕭姝和便在陳公公的指點下,摸索着殿中的幾處機關。
蕭姝和還是小時候在建安帝的陪同下,玩過承德殿中的這些機關,若是算上死後的那些年,快要二十年沒觸碰過了。
很快,蕭姝和便在一處暗格中找到了放在一起的玉玺與專屬于皇帝的虎符。
蕭姝和捧着這兩樣東西走出來,除陳公公外,其餘人跪了一地。
“霍将軍。”
“微臣在。”
蕭姝和一手執玉玺,一手握虎符:“本宮命你同去禁軍大營,調動兵馬支援四座城門處。”
“若有阻我者,殺無赦!”
霍将軍重重的将頭磕在地上,沉聲應下:“微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