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令牌是皇家獨屬,擁有令牌的人的權力不會比太子和長公主的低。
徐盈将信件上的内容一一閱過,沉下臉,果真不悅地冷笑,“李氏江山竟然還沒亡,真不知是好是壞!”
柳江白觑着她的神色,問道:“還給孟大人送過去嗎?”
徐盈略一沉思,搖頭,“自家人隻會關起門處理,這東西交給孟大人,是遞不上去的。”
她眸中劃過一抹冷意,視線漫過滿山荒蕪與廢墟,“但有人可以。”
……
“越大人請留步!”
官道上,“鹞”車才行過幾裡路,越辛環就聽見背後有道聲音叫住她。
“籲——”
馬蹄嗒嗒緩步,越辛環調轉了方向。
她見了對方的衣着,下意識看了眼還挂在手邊的紙鸢,旋即收回視線,迎上已經到了跟前的年輕首領的目光。
“杜大人。”
越辛環掃過他背後跟着的馬車,“真是及時雨。”
正需要馬車的孟臨連連點頭。越辛環說讓他委屈跑幾步,就果真沒讓他歇着!
這幾裡路孟臨走走停停,抱着木箱子被“飛鹞”圍在中間,愣是沒被嫌棄他拖累腳程。
孟臨見“飛鹞”身上都帶着傷,他心中又藏着事,便也硬生生沒說一句搭個“鹞”車的話。
杜維倒是羞愧道:“不敢當。隻是魏大人收拾案牍時,發現孟大人還有些東西未帶走,特令我等送來。走到一半見路邊有打鬥的痕迹,還有孟大人先前的馬車滾落,卑職擔心越大人一行也有不測,便急急追了上來。”
他說完看向一衆帶傷的“飛鹞”,擡手示意身後的人上前。
“卑職随身帶慣了的金瘡藥和白玉血續膏,不知越大人和諸位是否用得慣。”
杜維将一包袱藥遞過去。
越辛環挑眉接過,心下卻是疑惑。
她們和孟臨才出事,便各自有人搭救,現在鳳曲城的人更是借口送來了藥和馬車……
這麼巧嗎?
會不會是那位……
“兩位大人趕路要緊,我等還有公務在身,便先行告辭了。”
杜維打斷她的思索,将馬車和“未帶走的東西”交給孟臨後,便又原路返回了。
“真是及時雨啊。”對方貼心送來的馬夫扶孟臨上車,孟臨終于不用再靠兩腿狂追馬匹,他欣慰地靠在軟墊上,将新送來的罪證和木箱攏在面前,臨了不忘掀開車簾問越辛環,“不走嗎?”
越辛環檢查了手裡的藥,令人分下去後,驅馬走近孟臨,“你不覺得奇怪嗎?”
孟臨一臉“有了馬車什麼也顧不上”的惬意,聞言笑道:“越大人隻是覺得今日的事才奇怪嗎?”
他伸手指指天邊,又指指遠去的鳳曲城護城衛,“回京之前,這種事還多着呢!”
越辛環心領神會,沒再說什麼,隻沉默着看向杜維的方向,一種許久不曾出現的感覺從經脈走過全身,令她産生一股錯覺。
天要驚變了。
轟隆隆。
烏雲堆疊,晴朗的天空拉成一道道雨線。
夾道裡,一匹棕馬疾速奔跑着,但雨勢來得突然,跑得再快也到不了沛甯縣。
柳江白握着缰繩正要引着馬兒往回走,徐盈忽然握住他的手,“先等等。”
觸手的溫熱覆在手上,徐盈說話間微微側頭,身體自然傾靠在他懷中。柳江白先是被這熟稔又信任的動作引得暗暗歡喜,旋即回神凝眸,圈着她的手臂一緊,連帶着棕馬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他偏了下耳朵,沉聲:“他們跟上來了。”
雨點砸在他們身上,卻都習以為常般不在意。
拿到證物後,他們回到現世的前一刻,徐盈借夢境注意到官道四周,有另一批人馬追上了護城衛。
交手間,杜維率人将對方一擊而落,甚至抓了幾個活口。
徐盈帶着柳江白要回到現世的刹那,卻注意到杜維身後原本束手就擒的男子突然自爆。
血霧彌漫,落在衣物上,好幾個護城衛瞬間斃命!
杜維意識到血霧有毒,沾不得殺不得,直接率人回城。
明目張膽圍觀的徐盈蹙眉,見那群來曆不明的帶毒之人還在追趕護城衛,她擡手一個響指,無名火光徑直落在那些人的身上,不多時便化作枯骨。
正當時,天色一變,雨絲飄灑,将四散的有毒之氣混水裹進泥中。
隻是雨水傾落間,一絲不妙的預感襲來。徐盈立刻帶着柳江白醒來,叫起躺着吃草的棕馬,翻身一躍而上,又朝柳江白伸手,一同驅馬朝着沛甯縣而去。
果真在半路接到穿風刃的消息。
——沛甯縣驿站道士被摩诃門劫走,我等拼死不敵,速報。
莫名出現的一路人馬直追護城衛,手段多樣要置他們于死地。
本該被看管森嚴的道士被摩诃門劫走,甚至将沛甯縣驿站所有穿風刃擊殺,連驿站附近的百姓也沒有放過!
是因為摩诃門知道她殺了霍連橋,所以折去徐家耳目來警告示威?
不對,她很确定,附近摩诃門殺手被處理得很幹淨。
那麼,是摩诃門背後那位與李氏通氣,終于不再遮掩地找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