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漠隻能派左護法去抓。
最終,花小烏捧着碗,委屈地坐在桌邊。
閻漠雖性子暴躁,但極其敬重二長老,因而對香音頗為客氣。
“此次秘境據說險境重重,香音師姐為二叔的一番苦心,待父尊出關定會答謝。”
趁兩人聊正事,花小烏埋頭苦吃,卻被下一句話嗆進了魚刺。
香音笑吟吟:“那師姐同你讨個人,你讓小烏做我們水漪閣的内門弟子吧?”
花小烏被卡住,隻能拼命吞飯,一邊急慌慌地搖頭,一邊眼巴巴看閻漠。
閻漠遭遇狐襲,立刻移開目光,甩鍋左右護法:“殇翼,殇羽,你們幫香音師姐勸勸他。”
殇翼拔出冒着黑氣的刀刃。但此刻的花小烏賭自己是香音的心尖人,恃寵而驕,不怕。
左護法敗。
殇羽取下儲物戒,掏出一匣金條。花小烏險些不能自持,想起自己已經擁有一袋靈石,目前在小弟圈也算富甲一方,閉着眼毅然抗住。
右護法敗。
閻漠見這小子得意洋洋,終于拿出殺手锏:“我看你這幾日在校場沒多少長進,弟子考核還能進前十位嗎?”
花小烏笑容一止。
閻漠戳中他的一樁心事,事關富貴錢途,他蹙眉糾結猶豫,片刻,問道:“那個遛狗術也要學嗎?”
香音愣了半天,才明白所謂的“遛狗術”指的是什麼,笑得花枝亂顫。
“那是媚修基礎,一定要學的哦。”
花小烏陷入深深的糾結。他想到一旦打架,别的修士都帥得各有千秋,隻有他花小烏牽一堆千奇百怪的男人氣球,畫面也太違和了吧?
香音見狀,知道這小崽有些動搖。她想起方才花小烏瞅着金條欲罷不能的模樣,朝外面勾了勾手,召來一個黑衛,決定給花小烏緻命一擊。
“小烏,你瞧。”
她媚眼一凝,攤開手,對黑衛道:“把你的俸祿都交給我。”
黑衛和香音一對視,骨頭頓時酥軟,如癡如醉,眼神迷離地翻出懷裡的錢袋,乖乖交到了香音手裡。
隻聽“噗通”一聲,花小烏猛地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想學!這個超級想學!姐姐在上,受徒兒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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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拜師,花小烏便不必回柴房睡,而是有了水漪閣的内門弟子居室。
花小烏雖跟着香音修煉,但名義上是二長老的内門弟子。二長老神智未複,尊主特允靜養,因此水漪閣冷清多年,别說弟子,連雜役都沒有。而香音忙于出入秘境,對收徒之事一直随緣,直到看見花小烏。
他收拾家當,提着燈籠,跟在香音身後,擡起頭,看到繁花低垂的高牆院落門前,挂着牌匾:水漪閣。
邁入正門,銀鈴輕響。
兩側種滿流蘇古樹,雪白繁花如雲霧般傾瀉一地,閣樓建于水上,燈龛黃暈點點,清荷搖曳,輕碎一池月影。
“因為二長老喜歡流蘇花,尊主盼他早日恢複,特意移來地脈,滋養溫補樹根,使它們不論季節,始終盛開。”香音道。
花小烏都不舍踩壞花瓣地毯,光腳小心翼翼跟上香音,走過木橋,幾尾紅鯉掩進荷影裡。
“這幾日他身體不算很好,等稍緩和,我就帶你去見他,正式行師徒禮。”
花小烏點點頭:“姐姐忙,以後我會負責打掃水漪閣,我可擅長掃地擦桌子了!”
香音溫柔一笑,眉眼在燈火下顯得柔和純澈,竟無半點白日的嬌媚。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們水漪閣有專門的侍從,明早你便能看見它們了。”
她打開池畔左面的屋舍門,微微擡手,窗棂上的燭火便飄搖亮起。
“小烏往後便住這裡,姐姐在池塘另一畔。明日我們便要開始修煉,媚術基礎在于眼,好好休息,養好你的漂亮眼睛哦?”
屋舍幹淨寬敞,床榻垂着流蘇花帳,一株桐樹香爐立在中央,香音用法術點燃後,袅袅青煙飄散,暗香流動。
花小烏尤其滿意床,四仰八叉一躺,舒服地直哼唧。
他聽到香音的囑咐,胸有成竹道:“姐姐放心,無論修煉多困難,小烏都不在話下!”
回憶一路,水漪閣似乎沒有修煉的校場,他便問:“姐姐,我們去哪裡修煉啊?”
香音蓮步出門,輕笑着關上房門。
“花樓。”
花小烏“好哦”一聲,沉默地又把兩個字理解了一遍。
緊接着,呼之欲出的大叫被術法掩蓋,燭光映在窗上,照出一個抓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