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有着解暑的涼意,黎水踩在河底上,感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站定了才慢悠悠朝趙棄走去。
趙棄還在認真撲魚,隻是他蓄力一撲還是撲空,看着魚朝黎水的方向遊去,趙棄也顧不得問黎水為什麼下水了,隻一個勁喊,“抓它!抓它!抓它!”
黎水被喊得一激靈,慢悠悠的節奏被打斷,手忙腳亂但又算快地抓住了那尾魚,隻是他抓的點不好,魚一直在撲騰,眼看着要脫手,趙棄從一邊死死摁住了魚。
原本幹幹爽爽的兩個人,此時身上都沾滿了水,水珠從發梢滴落,兩個人對視一眼,趙棄拿過這條魚,大步走了幾下把魚投到桶裡,開始跟黎水忙活起來。
黎水也顧不得會不會踩到什麼摔了,跟趙棄像瘋了一樣在河裡撲魚,黎小鵝被人來瘋吓到,默默自己遊遠了,後來實在是受不了,遊上岸搖搖晃晃往後門去了。
兩點的太陽似乎脾氣更大了,河水被曬得發暖,泡在河裡久了不僅皮皺皺的,身上也刺疼,看着超額完成的四條魚,黎水先爬上岸往家裡跑,趙棄慢一些,提着桶拿上衣服,沒幾步就追上了。
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覺還是那麼熟悉,但黎水卻跟玩嗨了似的樂得不行,三兩下爬上樓,衣服一步一脫,沖進浴室裡,打開花灑就從頭淋到尾。
趙棄看着地上兩條褲子,撿起來又反應過來要洗,扔到角落後把自己的也扔過去,閃身進了浴室跟黎水擠着一個地洗澡,我洗頭你給我拿花灑,你搓完我給你沖水,嘻嘻哈哈鬧了好久才從浴室裡出來。
看着被泡得發白、發皺的手,黎水把髒衣服扔到洗衣機裡,招呼着趙棄到鎮上菜市場買菜。後院是種有菜,但配烤魚的豆芽啥七七八八的是沒有的。
趙棄拿着吹風機嗡嗡吹着,又給黎水烘了兩下,完事了才套上短袖,“走,想配什麼配什麼。”
小三輪一發動,沒一會兒就到了鎮上,把車停在看管處,倆人從菜市場的頭頭開始逛,雖然說是吃烤魚,但有什麼好的,也能買回去做上個一兩道。
黎水還在思考第四條魚做個什麼口味,眼睛到處瞅也沒在意看,倒是收獲了一堆叫賣聲。
瞅着瞅着,紅紅綠綠、彎彎曲曲,個頭不大的辣椒映入眼簾,黎水本來都走過去了,硬是扯着趙棄的衣角倒回來。
認出了辣椒,也就認出了老闆,黎水想這些辣椒好久了,加上今天玩得開心,也主動找話說了,“老闆,原來這辣椒你有在種呀。”
老闆原來在打瞌睡的,一聽到有人說話也就清醒了,定睛一看也想起來了,“是你們啊,對對對,這個辣椒我們除了擺攤也自己賣的,要不要來點。”
“要的要的。”黎水自己扯過裝東西的紅色塑料袋,開始挑選起來,趙棄也幫着扒拉兩下,見黎水撿得歡就随他自己去了。
随手扔了兩顆辣椒到袋子裡,趙棄跟老闆搭起話來,“你還記得我倆啊。”
“記得記得,這麼帥是吧。”手裡的蒲扇搖得快,但仍架不住汗一滴滴落,“可以多拿點回去的,偶爾就來賣一次,你們也吃過不用我多說是吧。”
黎水一聽這話,撿得更快了,吃不完也能做成辣椒醬,做面條蘸料的時候來上一點多美啊。
趙棄笑着看了黎水一眼,才繼續跟老闆聊,“老闆,這辣椒你們種得多不多啊,多的話我還想多買一些。”
老闆隻聽一嘴,就知道趙棄是什麼意思,搖了搖手裡的蒲扇,“不算多咧,除掉擺攤用的,多的就全在這了,今天算我來得晚,要是早上來,你這會都見不到我了。”
聽他這麼說,趙棄隻想了一秒,“那這的我全都要了吧。”
正在撿辣椒的黎水傻眼了,蹲在地上擡頭看着趙棄,手上還抓着幾根辣椒。
趙棄一看他這樣樂了,連忙給補償,“等會多給你做個菜,算是給你撿辣椒的辛苦費。”
這話一出,黎水也就拍拍手站起來了,“那我要吃番茄肥牛燴飯。”加上鮮香麻辣的烤魚,這中中西西的吃法也就黎水了。
“那你們再逛逛去,我把不好的辣椒挑出來,你們回頭了我再稱。”說到這老闆頓了下,抓了兩把辣椒從底開始扒拉,“不是我家辣椒不好噢,隻是放在籃子裡運出來,多多少少有些壓爛。”
“知道知道。”想到晚上那頓飯吃得有多好,黎水就止不住地開心,“老闆我們很快就回來,就買一些菜。”說完下意識想拉趙棄的手,反應過來後改為拍肩膀,随後繼續往市場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