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好像已經被大曆的貴女們生吞活剝了。
原本他要替唐心駕車到宮門,卻被謝絕了,隻說要他早點回去休息,自己過段時間便會回山雲雲。
他便隻好告辭,低低道:“心......心兒,你保重。”便與屬下匆匆走了。
少女靠在車壁内,看着那紫衣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街角,方收回了視線,眸子黑沉如夜色。
她看向秋渠和蒹葭,沉聲道:“待會可能會出事,你們都準備好了嗎?無論遇到什麼都不要慌張,一切有我。”
二女神情凝重,齊聲應了。連膽小的蒹葭都鎮定下來,摸出了暗格裡一向備着的防身用品。
唐心安靜地看着她們開始裝備,安上袖箭,換上鞋尖藏刀的鞋子,帶上實際上是毒氣丸的項珠……
這才是重生後她最大的倚仗。不管是讓苗人鳳投誠,還是與沈青珂交好。她隻相信自己才是最大的底牌。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男人若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就在唐心也裝扮好後,原本剛剛駛過繁華的朱雀大街的趙府馬車陡然停下,不受控制般的沖向另一個方向!
外面的馬嘶鳴自然驚動了車内的人。駕車的侍衛有些慌亂地問道:“殿下,太子殿下的馬車好像受驚了!往南門方向跑了,這下可怎麼辦?”’
太子的馬車上雖然隻有一個車夫,可也是趙府挑的老實下人。誰能想到繼太子妃之後,竟然有人敢對太子下手?
趙程儒他是不要命了嗎?
唐心冷笑一聲,趙程儒自然沒想要太子“死”。
儲君的安危何其重要,往日有兩大高手貼身保護,旁人根本沒有下手的時機。
而太子妃出了事,太子方寸大亂。兩大高手今日又恰好被留在了宮中,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件事應該又和白蓮教有關。可惜她力量尚弱,在都城插下暗樁已是極限,無法觸及邊疆他國。
太子府的防護不說箍如鐵桶,也不可能差。而熟悉主母的身體狀況,又對人員動向了如指掌,足以說明是出了内賊。
轉瞬間想明白這些,因為早留了後手,她倒是不慌,答道:“不用過于害怕,哥哥他武藝高強。我們跟上便是。”
太子在眼前出了事,他怎麼可能不害怕啊!他恐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侍衛得了命令,立刻策馬狂奔起來。
趙府的馬車不僅豪奢,連拉車的馬都是上品的西域駿馬。一路疾馳如風,轉眼間便跑到南邊一個不知名的巷子裡。
這巷子人迹罕至,冷冷清清。此時又是夜黑風高之時,正适合殺人毀屍。
巷子的黑暗角落裡,陸陸續續出現了十幾個穿着夜行衣的人。
一個黑布蒙面,看着像頭領的人靠近馬車。遠處的燈火映出他手中的武器,那刀身曲折,刀尖如雪,是柄彎刀。
車夫早已被吓尿了,他瑟縮着,緊緊貼在馬車的外壁上,連逃跑的動作都做不出。
原本以為送太子是趟肥差,沒想到竟要丢了命。
殺手沒有讓他痛苦太久,手中的彎刀一閃而過,便利索地割下了車夫的頭,血紅的血液噴射了幾米。
外面的動靜如此慘烈,用金線繡着花紋的車簾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頭領眯着一雙琥珀色的細眼,陰沉地開口道:“太子殿下,您還不出來嗎?”
他的口音别扭,發音古怪,細聽得出似乎不是曆朝的人。
他提着不斷滴落血液的刀,耐心地等待,看獵物掙紮求饒,這會讓他更有快感。
車簾裡卻遲遲沒有動靜。正當他以為車内的太子可能已經被吓暈了,準備掀開簾子時。
“嗬……”耳邊傳來一聲輕笑,音色華麗得如同上好的箜篌,撓的人心裡發癢。
下一秒簾子無風自動,他最後隻看到了一雙如玉的手伸向他,骨節分明,掌心潔白。
高如小山的殺手轟然倒下,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半息聲響,他黑布沒遮掩到的面部已經變成黑紫色。
其他的殺手慌了一下,到底是訓練有素的,立刻調整好了隊形,開始對馬車發起了進攻。
※
山陽郡,明月客棧。
一個青衣公子進了店,替自己和車夫要了兩間上房。
店小二還從沒見如此過谪仙般的人物,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忙不疊地應了聲“好”。
這俊美公子正是沈青珂,他再過三日便能到清河。舟車勞頓,連晚飯都沒用,洗漱一番便準備睡下。
卻沒想到這一睡,便睡出了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