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的前男友劉雲川住在同一個小區。”
“對。”
“她跟你通了電話,然後你開車出去見了她。”
“對。”
“後來她就死了。”
“啪!”的一聲,韓冷的雙手朝桌面狠狠拍了下來,她赤紅的雙眼瞪着胖警官,嘴裡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砸了出來:“我!不!可!能!殺!她!”
當韓冷終于從那個昏暗且密閉的房間中走出時,全身上下都充斥着疲倦和無力感。
她的腳步變得沉重而蹒跚,每邁出一步,腳下的地面都變得模糊不清,柔軟異常,就像她正踏在一片深不見底的泥濘之中,随時都有可能被吞噬,陷入地底。
她扶着牆壁,試圖讓自己站穩,然而,身體卻像是被沉重的巨石壓垮,幾乎在一瞬間就要倒下。
就在她即将失去平衡的那一刻,突然有一隻手臂穩穩地摟住了她。
耳邊似乎有聲音在不斷地重複着什麼,但她卻聽不清楚,那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無底洞,空洞而回蕩,嗡嗡作響,讓人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韓冷呆滞地凝視着身旁的人,她不敢呼吸,連眨眼都不敢。
她害怕身旁的這個人隻是自己腦海中産生的幻覺,一旦她有所動作,這個幻覺就會像煙霧一樣消散,再也找不到蹤迹。
林雪嬌溺亡
秦雪松入院
林雪嬌韓冷劉雲川
這些詞成即時熱搜,很快輪流霸占了各個網絡媒體的頭版頭條,這一次,無數的設想被醞釀發酵,演變成了一場盛大的推理現場。
韓冷翻着這些新聞,上面的配圖大部分是自己和林雪嬌剛認識時的照片,林雪嬌頂着當年流行的爆炸頭,畫着誇張的眼線,将頭輕輕靠在韓冷的肩上。
她高林雪嬌大半個頭,一頭短發,看起來像是個白皙的男生,也是當年最流行的中性風,輕輕摟着林雪嬌,遠看像是一對親密的戀人。
然而那個時候,她們剛簽約睿宏,兩個人因性格迥異少有交集,公司也是偶爾察覺倆人的形象可以炒一下敏感話題便拍了這組造型,在當初并未有所波瀾。
劉雲川走進韓冷的房間,她已經醒了,穿了一襲綠色的長裙,正坐在床邊,床上的手機正在通話,李立正在嚎叫:“别說什麼聲明了,現在律師函都沒有用了!”
餘光察覺劉雲川進來,韓冷也不避諱,開口道:“警察已經介入,後面自然會有結論,觀衆既然不信,我再多說什麼,也不會因此就改變輿論導向。”
李立在電話那頭急得火燒眉毛般道:“這不是改不改變的問題,這是你态度的問題,我的大姐,這件事兒比去年那些事兒嚴重得多,你明白不!”
“我不發。”
李立在電話那頭幾乎要咆哮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發公司保不了你了。”
韓冷冷笑一聲,語氣中帶着諷刺和不屑:“公司想過保我嗎?”
電話那頭的李立似乎被韓冷的話噎住了,沉默了片刻後才道:“韓冷,你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
韓冷沒有再給李立說話的機會,直接挂斷了電話。
劉雲川将水杯輕輕放在她旁邊的床頭櫃上,看着韓冷拿起包準備離開,忍不住問道:“你要出去?”
韓冷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回答道:“隻有計發湖門口有監控,其他地方沒有嗎?”
劉雲川回答道:“他們說景區裡面的監控探頭已經多年沒有清理,太過模糊,正在查周邊其他的監控。”
韓冷聽後隻是點了點頭,接着道:“謝了。”
說完便站起來,卻突然被劉雲川拉住。他臉色陰沉,質問道:“這個時候下面一群人等着你,你還要出去?”
韓冷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出去?我什麼都沒有做,我為什麼不能出去?”
她回想起和第一次“人設崩塌”所陷入的困局相比,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被輿論掀起身來,也不會有更糟糕的風浪。
韓冷想要站起來,擺脫劉雲川的拉扯,但劉雲川卻用手去掰韓冷的手臂,固執地僵持着。
劉雲川見她情緒激動,隻好抱着她,低聲安撫道:“你先休息幾天,等事情有了結論再說。”
韓冷竭力掙紮,她大聲喊道:“憑什麼我不能出去,我就要出去,劉雲川你放手!”
劉雲川不放手,韓冷更加憤怒,厲聲道:“劉雲川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我報警了!”
劉雲川依舊沒有放手,韓冷掙紮着,過了許久,才如同虛脫一般倒在地上,嗚咽着道:“我為什麼不能出去,我為什麼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