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走吧!”她的肩膀痛得令她開始變得暴躁起來,冰冷的房間讓她牙齒止不住地打顫,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你開門,我确認一下。”劉雲川在門外喊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不行,你要敢進來我就要報警啊!”韓曉憶大聲喊道,聲音中帶着些許恐慌。
劉雲川站在走廊上,長籲一口氣,再次敲門道:“你要再不開門,我就要報120了!”
韓曉憶縮在被窩裡,不知自己到底是冷麻木了還是痛麻木了,道:“我肩膀撞到了,沒辦法穿衣服,現在裸着身,你進來我就要報警。”
門外好一會兒沒動靜。
緊接着,屋内天花闆處的空調出風口開始吹出了熱風。
就在韓曉憶不知所措的時候,劉雲川又出聲道:“你把自己蓋好,我進來看看。”
韓曉憶縮在被窩裡,見劉雲川走了進來,警告道:“你别掀被子啊,我真的會報警的。”
劉雲川不說話,隻是将吹風機插入床頭的插座中,對韓曉憶道:“頭過來一點兒。”
韓曉憶便盡量挪了挪自己的身體,靠近了劉雲川一些。
劉雲川耐心地替韓曉憶吹着頭發,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頭發,再插入她的發絲,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輕輕梳理開那些微微打結的發絲,動作輕柔。
韓曉憶的身上漸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能感受到自己發絲間淡淡的洗發水香氣。氣氛暧昧而尴尬,讓她心頭不禁慌亂起來。
“能動嗎?”劉雲川問。
熱風吹着,身體不再那麼冷,就隻剩下了右肩無法動彈的痛。
韓曉憶嘗試着動了動,卻痛得面目猙獰,龇牙咧嘴。
劉雲川摸了摸韓曉憶的頭發,确定已經吹幹了,這才道:“那就要去醫院了。你睡衣呢?”
韓曉憶道:“在櫃子裡。”
說完之後,她又立刻道:“你要幹嗎?”
劉雲川從她的櫃子裡取出睡衣放在床上,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不知道去哪兒拿出了一個枕頭套,套在自己的頭上道:“這樣你放心了吧?你先把自己能穿的衣服穿上,再套上睡衣,我帶你去醫院。”
韓曉憶想笑,但是肩膀的疼痛又讓她笑不出聲,隻得起身單手穿上内褲,套内衣的時候她猶豫了片刻,看着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劉雲川,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作。
這種“作”就好像明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卻非要不斷地去證明兩個人沒有發生什麼。
明明自己的肩膀痛得不行,卻還要這般消遣劉雲川。
她頓了頓,問:“你會扣内衣的扣子嗎?”
劉雲川沒想到她會這樣問,顯然愣了一下,問:“什麼扣子?”
韓曉憶坐到他面前,背對着他道:“你先幫我把内衣的扣子扣上。”
劉雲川問:“你不報警?”
韓曉憶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幾乎要被他的話給逼退,她忍不住道:“你要不要幫忙啊?”
說話間,劉雲川的雙手已經覆在了她消瘦的後脊上。
炙熱的溫度瞬間擴散到韓曉憶的四肢百骸,仿佛電流穿透了她的每一根神經。
韓曉憶的身體微微顫抖,她能夠感覺到劉雲川的雙手在努力地摸索着,動作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想盡快幫她扣好内衣的扣子。
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她的心跳加速,臉頰發燙,在劉雲川給她扣好扣子的一瞬間,立刻道:“我自己穿睡衣。”
劉雲川迅速轉身,在床上摸索一陣,找到她的睡衣,遞給她道:“趕緊穿上吧,我們去醫院。”
韓曉憶接過睡衣,費力地用單手穿上,然後對依然坐在一旁的劉雲川道:“好了。”
劉雲川取下頭上的枕頭套,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站起身道:“要我扶着嗎?”
韓曉憶搖了搖頭。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房間,韓曉憶能夠感覺到劉雲川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動靜,生怕她會摔倒。
在醫院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韓曉憶的肩膀被診斷為脫臼,醫生手法熟練地進行複位,急診室内隻聽得她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
劉雲川在醫院裡忙前忙後,幫忙挂号、繳費,取藥,而韓曉憶則坐在休息區,目睹了他所做的一切,心中湧現出些許愧疚感。
将韓曉憶送回了梧桐别墅後,劉雲川并沒有下車,隻是将藥物遞給她,輕聲說道:“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免得你又要報警。”
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
韓曉憶咬了咬唇,瞪了他一眼,心中雖然有些不爽利,但還是小聲嘀咕道:“我又不是白眼狼。”
劉雲川鼻子裡發出輕輕的嗤笑聲,從車窗探出頭來道:“記得吃藥之前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
“嗯。”韓曉憶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像隻熊一樣站在他面前,隻露出了嬌小的五官,輕輕點了點頭。
劉雲川調轉車頭,快速離開了梧桐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