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路?"謝霖回好奇,"他以前來過這兒?"
"嗯,"桑決多措唇角微勾,"上次他車壞在半路,也是走回去的。"
"……"
車内沉默兩秒,随即爆發出一陣大笑。
原曲低頭抿了抿唇,餘光瞥見桑決多措的側臉在夕陽下鍍了一層金邊,連睫毛都染上了暖色的光。
車窗外,雪山連綿,經幡在風中翻飛,像是無聲的祝福。
"咦?"謝霖回突然劃拉着手機屏幕,"桑老闆,你們民宿地址怎麼顯示在八廓街?這方向不對吧?"
桑決多措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随意地指了指遠處:"八廓街是接客點,景點都在那邊。遊客集合後,我們派車統一接送。"
"嚯!"謝霖回一拍大腿,"那馬哥這車壞得還挺是時候,省得我們到了八廓街還得換車!"
蒲雙雙立刻接茬:"就是!雖然過程很慘烈,但結果很舒适!"她掰着手指頭數,"不用走路、不用等車、還有帥哥當司機..."
"帥哥?"謝霖回故意左右張望,"在哪呢?"
"後視鏡裡啊!"蒲雙雙笑嘻嘻地指了指,"桑老闆,他說你不夠帥!"
桑決多措輕笑着搖頭:"沒事,我靠才華吃飯。"
蒲雙雙上下滑動民宿簡介:"诶,桑老闆,你這民宿資料上寫你23歲?真的假的?"
桑決多措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怎麼,我看着像32?"
"不是不是!"蒲雙雙立刻扒着座椅湊上前,"就是覺得你也太厲害了吧!這麼年輕就當老闆了!"
桑決多措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可能是因為..."他故意拖長音調,"我從不把錢浪費在'德國進口'的車上?"
"噗!"原曲一個沒忍住笑出聲,又趕緊捂住嘴。
馬路上突然竄出一隻土撥鼠,桑決多措猛打方向盤避開,面不改色地繼續道:"而且..."
"而且什麼?"謝霖回好奇地追問。
"而且把客人扔在半路這種事,"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我一般會等到他們付完尾款再做。"
車内頓時一片哀嚎。
"等等!"謝霖回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你剛才說叫了拖車來接馬哥..."
"嗯,"桑決多措淡定點頭,"拖車司機是我表弟,收費是市價的三倍。"
"黑心商家!"蒲雙雙誇張地捂住胸口。
"過獎。"桑決多措從容地接受"稱贊","畢竟要養活一整個民宿的員工。"
衆人笑作一團,原曲安靜地靠在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氧氣瓶。她的笑聲有些飄忽,臉色也比平時蒼白。
桑決多措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從車門儲物格裡掏出一個嶄新的便攜氧氣瓶:"給。"
"啊?"原曲愣住。
"嘴唇都發白了。"他的聲音很淡,卻帶着不容拒絕的笃定,"小隐聆青海拔比城裡還高200米,現在不吸,等會該哭了。"
原曲耳尖一熱,接過氧氣瓶小聲道:"...謝謝。"
"哇!"蒲雙雙立刻湊過來,"桑老闆你這變魔術呢?還有沒有多餘的?"
桑決多措頭也不回:"有,在..."
"在德國進口的儲物箱裡?"謝霖回搶答。
車内瞬間又爆發出大笑,連原曲都忍不住彎了嘴角。她悄悄擡眼,正好撞上後視鏡裡桑決多措含笑的眼眸,像黑夜裡的星子突然亮了起來。
"其實..."桑決多措慢悠悠地說,"是在副駕駛座下面。"
謝霖回彎腰一摸,果然掏出一堆氧氣瓶:"好家夥!桑老闆你這是移動補給站啊?"
"民宿老闆的基本修養。"桑決多措打了把方向,車子穩穩轉過一個彎,"畢竟..."
"畢竟什麼?"蒲雙雙好奇地探頭。
"畢竟不是每個客人都像你們這麼..."他頓了頓,唇角微揚,"活力四射。"
"他是不是在罵我們吵?"謝霖回小聲問周既初。
"根據語境分析和聲紋識别..."周既初一本正經地開始計算。
"周教授!"蒲雙雙抓起一個抱枕扔過去,"再分析就把你塞後備箱!"
車窗外,夕陽将雪山染成金紅色,經幡在風中翻飛。車載音響裡,民謠混着衆人的笑聲,飄向遠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