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希爾德和歌德三姐妹全程埋頭苦吃,直到宴會結束,三人一精靈這才茫然擡頭。
艾爾維拉和安東尼奧大主教交談着出了教堂會客廳,有侍從上前領路帶中央城教會一行人去住處,歌德三姐妹慌慌忙忙跑出來跟上大部隊。
艾爾維拉在門口停下腳步目送一行人遠去,尤裡卡伸了個懶腰,埋怨道:“……果然是不懷好意吧,中央城教會的紅衣大主教,特意過來一趟就為了借傳送陣?”
艾爾維拉目光深沉:“做好準備吧。”她沒說做什麼準備,尤裡卡也沒問,點了下頭就換了個話題:“話說,我真的每次看到都覺得有點怪啊——看你和什紅衣大主教、伯爵大人交流民生、政治什麼的。”
艾爾維拉神色平靜:“畢竟我也是政客。”
尤裡卡放聲大笑:“我實在受不了了,艾爾維拉,能不能拜托你不要這麼正經地說這種話啊。”
“我也是政客,”尤裡卡擠眉弄眼地模仿起艾爾維拉的語氣。
艾爾維拉看了她一眼,“咔擦”一聲,尤裡卡暗道不好,低頭一看冰層已經迅速蔓延到腰部,她整個下半身都和地面凍結在一起。
艾爾維拉轉身,突然想起來什麼,突然定住看向會客廳。站在會客廳門口的布林希爾德這才不情不願地出來,跟在艾爾維拉身後。
見艾爾維拉要走,尤裡卡哭笑不得:“艾爾維拉,放開我啊。”
艾爾維拉充耳不聞,倒是布林希爾德悄悄回頭,看着尤裡卡這幅慘狀,忍不住朝她做了鬼臉,無聲嘲諷。
結果因為沒看路,被石頭絆了一下,撞到了艾爾維拉,在艾爾維拉注視下噤若寒蟬,規規矩矩地走了。
尤裡卡愣在原地,睜大雙眼,回憶着剛剛布林希爾德朝她做鬼臉的每一個動作,一個想法逐漸浮現出來:“……莫非,是布林……的替身?太不可思議了。”
尤裡卡低聲吐槽了一句:“沒看出來啊,艾爾維拉居然玩這麼刺激……”
那邊的布林希爾德渾身不自在,特别是到了艾爾維拉的住處,其他人都離開了,就剩下她倆共處一室。
艾爾維拉脫下常穿的白色鬥篷,挂在衣帽架上,轉頭看見布林希爾德直愣愣地站在門口,有一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的無措感,面無表情地開口:“過來。”頓了頓又問:“站在門口做什麼?”
布林希爾德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站在離艾爾維拉十步開外就不願意走了,艾爾維拉伸手牽她,拽了她一下她卻紋絲不動。
“做什麼?”布林希爾德粗聲粗氣地問,艾爾維拉抓起她的手查看:“我給你的藥膏呢?怎麼不塗?”
布林希爾德“哦”了一聲,掙脫艾爾維拉,掏出藥膏,嘟囔着:“我自己塗就可以了。”
她費勁地擰開藥膏,用左手塗藥,明顯有些不方便,卻倔強地不肯向艾爾維拉求助。
艾爾維拉看着她動作艱難地塗藥,突然歎了口氣,頭疼不已,扶着額頭說:“布林希爾德——”
布林希爾德立刻顫抖了一下——這是所有孩子聽見媽媽喊自己全名時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她看向艾爾維拉,神色平靜,實際上她有些腿軟,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克服想逃跑的沖動。
“如果說我從上一次你的離家出走中總結了什麼經驗的話,那就是,布林,我想我們需要時刻保持溝通。”
艾爾維拉直視布林希爾德,此時的她脫去了象征主教身份的鬥篷,裡面白色的長袍沒有任何剪裁可言,但是柔軟的布料因為坐姿貼合身體,勾勒出身體輪廓,褪去了屬于主教的威嚴與冰冷,整個人都柔和下來了。
艾爾維拉神色不複往日的冰冷,隐隐透露着一絲疲憊,語氣柔和:“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布林,你現在是在跟我生氣嗎?”
布林希爾德避開和艾爾維拉對視,埋着頭:“……沒有。”
“說實話,”艾爾維拉用柔和的語氣戳穿了她:“你在生氣,并且跟我有關,你打算跟我冷戰嗎?還是說不承認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憋在心裡然後積攢到某天,怒氣像火山爆發一樣發洩出來,然後被怒火沖昏頭腦,再做出什麼事來報複我,讓我後悔?”
布林希爾德驚奇地看了艾爾維拉一眼,忍不住感歎道:“……艾爾維拉你的話變多了,你以前不會一口氣說這麼長的句子的。”
艾爾維拉面不改色:“這些改變都是因為你。”布林希爾德一愣,随即耳根一熱,一對尖耳熱度上湧像火燒,好在小麥色的膚色看不出來耳朵紅了。
艾爾維拉真的變了,她可以繼續在說出這麼溫情的話語後,情緒毫無波瀾地問:“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