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牆前已經圍滿了人，多是來看放榜成績的考生，衛軒和謝逸雲也在其中。

“太好了衛兄，這下我們可從同窗變成同僚了！”謝逸雲從人群中擠出來，剛剛他一列列找下來，發現自己排在第三，衛軒排在第二。

衛軒氣定神閑地在不遠處看着，俨然一副早已知曉的神态。

兩人正準備離去，謝逸雲突然拍了下腦袋，“忘了替燕夫人看了，我再回去看看！”

衛軒還來不及叫住他，謝逸雲已然鑽進了人群。

“真是個傻子，誰要你替她操心了。”衛軒轉身打算先一步離去，眼不見心不煩。

恰巧江思渺正趕過來看榜，見衛軒站在人群外，便保持距離同他點了下頭。

“诶，燕夫人，你也來了，我剛替你看了，你在第二十二名，日後我們就是同僚了！”謝逸雲微笑着看她。

一旁的衛軒發出一聲嗤笑，這次考試一共就錄取二十四個人，排在末位不說，誰知道是走了什麼運亦或是動用了什麼關系。

他生平最不屑的就是這種人。

“謝醫官往後便叫我的名字吧，我叫江思渺。”她不喜歡燕夫人這個稱呼，就像是燕寒昭的附屬。

院使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青面牆旁，一旁的醫官見聲音嘈雜，便大喊了一句“安靜”。

“諸位，放榜結果已出，中榜的繼續留在院裡，未中榜的可自行離去了。”院使看了看頃刻安靜的人群，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會兒開始分配每個人的醫科，明日便開始正式任職。”

有人興高采烈的回住宿處，自然就有人失魂落魄的打道回府。

中榜的二十四個人收拾完畢後齊齊到了堂内坐下，等着院使。

片刻後來的不止院使和院判，各個大使、副使及禦醫、醫正等都來了。

“第一名，陳莫可，歸屬大方脈科，入司藥局。”

“第二名，衛軒，歸屬大方脈科，入司藥局。”

“第三名，謝逸雲，歸屬傷寒科，入司藥局。”

“……”

“第二十二名，江思渺，歸屬……香藥科，入生藥庫。”

待到所有人的醫科分配完後，陳白述走到江思渺面前，溫聲道：“江思渺，你可願來我司藥局？”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

生藥庫大使林嘉毓面上依舊和氣，話裡話外開着玩笑：“陳大使這是當着我的面想要挖走我手下的人。”

平日裡陳白述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又因着一副好皮囊，院裡的人看見他也都客氣，林嘉毓本就和善，此刻自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隻是還需問及江思渺本人的意願。

“江思渺，若你願意去司藥局，便可去司藥局，若你不願，就留在我生藥庫。”林嘉毓身後站着的都是被分入生藥庫的，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彙集在她身上。

陳白述作為大使，要個人自然是方便，隻消和林嘉毓打個招呼便可，在這樣公衆之下，看似随和的詢問她的意見，實則是要讓衆人知道是她江思渺自己做的決定，與他無關。

若她去了，少不了會被陳白述刁難，可若她不去，那些真相便無法浮出水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司藥局她定然是要去的，隻是她并不願按照陳白述設定的路線走。

江思渺在衆目睽睽之下，認認真真地福身行禮，恭敬道：“全憑二位大使做主。”

這是又将決定權踢了回去。

“如此，那便來我司藥局吧。”陳白述意外看了江思渺一眼，淡淡留下一句，“其他人先行回去吧，明日準時任職，江思渺同我來。”

人群漸漸散開，謝逸雲離開前又專門跑過來叮囑她：“燕……江醫官，我還以為我們會被分到不同的地方，這下好了，我們又可以在一塊了。

見她眉宇間似有愁意，又開口道：“陳大使為人溫和，此番叫你去想必是因為今年新增香藥科一事，且香藥科隻你一人，他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就好。”

江思渺有些訝然，她原以為謝逸雲是個不知愁不知怨的無憂小公子，沒成想竟也有這樣一層細膩，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多謝謝醫官提醒，那我便先去了，明日見。”

*

司藥局内。

來的途中突然開始下雨，江思渺隻得先回了房取傘再過來，是以到時晚了些。

江思渺立于門前，将傘收攏靠在門邊，還未想好要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場面，屋裡卻已經聽見了外面的細微動靜。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