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話呢?
張婉瑜被眼前少年逗笑,露出一排皓齒,明眸裡寫着“你很可愛”四個大字,道:“你猜對了,它真的變身了。”
說話間,張婉瑜取一枚蠶繭捏在手中,倏然遞到宋平安眼前,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可宋平安對蠶幼蟲的心裡陰影極大,張婉瑜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受到了驚吓,少年“嗷嗚”一聲竄到哥哥懷裡,瑟瑟發抖。
張婉瑜:“……”
少年人,你太誇張了。
她的嘴角抽了抽,眸子裡皆是不可置信,有人怕蟲子怕到如斯地步。
宋康健拍了拍弟弟的背,安慰道:“有哥哥在,别怕。”
宋平安一顆腦袋埋在哥哥懷裡,不敢擡頭,帶着哭腔趕人,“拿走,快拿走。”
“你别哭,姐這就走。”張婉瑜提着籃子離開,回到自家院子裡,坐在門口托腮。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誰能理解她的寂寞與孤獨?
她隻想與人分享喜悅,這點小要求都不能實現?
看來,無論何處,生活都是殘酷的。
生活,是一場孤獨的修行。
“哎……”張婉瑜歎息一聲,感慨連連,“人家還有哥哥,本姑娘卻是孤家寡人。張老三這十五年算是白活了,至親這種關系都處砸了,頂頂厲害。”
心靈受到傷害,她沒有心情吃午飯,起身回屋,着手幹活,把木格裡的蠶繭摳下來放進竹筐。
隔壁小兄弟受到驚吓,躲在哥哥懷裡嘤嘤哭泣,哥哥宋康健安撫半晌,哭聲才漸收。
他安慰弟弟:“有哥哥在你怕什麼。”
宋平安吸了吸鼻子,癟嘴道:“那蟲子太吓人了。”
小小一隻蟲子便把弟弟給吓哭了,宋康健感覺弟弟這性子太過柔弱,一點兒也不像他,隐隐擔憂。
此時的宋康健,好似一位老父親,想着弟弟若是嫁做人夫,被妻主家欺負了可怎麼辦?
“你先别哭了,張姑娘拿來的東西我看見了,并不是蟲子。”宋康健穿鞋下地,交代道:“你先吃飯,我去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語罷離開,翻牆來到張家院子。
隔壁倆兄弟都被張婉瑜給帶歪了,拜訪不登門,直接翻牆而過,節省時間又方便,就是不知褲子哪天壞。
他在門口駐足,凝望那抹忙碌的背影。
作為女人,身量單薄了些,這身闆自是幹不了重活,事實證明,張婉瑜确實幹不了重活。可她聰明伶俐,總能想出四兩撥千斤的法子來,解決生活中遇到的難題。
她,慢慢侵蝕着他的心。
他的心态,随着張婉瑜的改變而變化。
張婉瑜神色淡淡,拾滿一筐便将竹筐移開,轉身那一刻,一張俊臉出現在她眼前,她愣在原地,傻傻地凝望着來人。
宋康健養傷期間沒有進山,皮膚養白了幾分,襯得那雙劍眉更加銳利,眸子更為深邃。
女尊世界裡,男子皆如宋平安那般,柔柔弱弱,英氣勃發的男子好比大熊貓,舉國上下沒有幾個,眼前這位越看越順眼,她舍不得移開視線。
女人目光灼灼,看得宋康健臉頰微微發燙,輕咳一聲,别開視線,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去看那些蠶繭。
張婉瑜眨了眨眼,問道:“你怎麼來了?”
宋康健道:“你不是有話與我說麼?平安在家不方便,我便過來了。”
張婉瑜:“……”
這話别有一番深意啊!
張婉瑜半晌未答話,宋康健又問:“找我不是有事麼?現在我來了,你怎麼不說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張婉瑜繞過宋康健,将竹筐暫時堆放在房檐下。
有些行動一但被打斷,便沒了繼續的必要。方才她去宋家,隻想分享喜悅,此時此刻喜悅沒了,自然無法繼續分享。
宋康健跟着張婉瑜出來,告訴她:“平安說,他可以教你織布。”
張婉瑜動作一滞,站直身子,緩緩回身,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