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念秋一再催促下,車夫加快了速度,很快來到季府門外。
不等車夫落腳凳,顧念秋便跳下馬車,對車夫道:“你等一下,我讓季府的人付車錢。”
車夫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念秋站在府門口喊道:“護衛出來一個,抓我進去論功行賞,出來的晚了撈不着賞錢。”
倆門房對視一眼,确定眼神後心領神會,這姑娘腦子有毛病。
護衛打眼一瞧,這姑娘身上料子華貴,繡樣隻有宮中女子可穿,定是宮中來的。
可曆來宮女都是知書達理懂規矩的,這位站在季府門口大喊大叫,存的什麼心?
護衛橫槍而立,例行盤問:“姑娘來自何處,要見何人?”
顧念秋揚眉道:“本姑娘是你們季大人苦苦尋找之人,今日我自己送上門來了,讓他出來見我。”
侍衛一怔。
季大人最近确實滿城尋找一位姑娘,且苦苦搜尋一無所獲,就連一點眉目都沒有,眼下這姑娘說她是大人所尋之人,侍衛心中不敢盡信,拿出畫像來對照容貌。
一番對照下來,侍衛震驚:“呀,還真是季大人要找的那位姑娘,姑娘您裡邊請。”
顧念秋甩着廣袂給自己扇風,跨進府門,交代道:“本姑娘坐馬車回來的,你們把車錢給付了。”
她一回頭,季府門連個行人都沒有,哪來的馬車,哪來的車夫。
顧念秋:“……”
不是,車夫什麼意思?
這可是季大人的府邸,這姑娘站在門口大喊大叫,季大人動怒要治那姑娘的罪可如何是好。看這姑娘不是善茬,車夫早就逃離現場了,生怕顧念秋牽連到他。
不過二十個銅闆,想來不多,有緣再見補給他便是了,顧念秋無所謂道:“既然走了,那便算了吧。”
此時司淮趕到,抱拳行禮:“不知姑娘出自哪個宮中?”
顧念秋道:“坤甯宮。”
司淮一怔,心裡有些不爽。
皇後對大人的心思他們略知一二,作為下人不好對主子感情之事評頭論足,可皇後一個有夫之婦,不好好母儀天下,打理後宮,總惦記旁的男人,品行令人不恥。
司淮垂頭道:“不知皇後命姑娘所傳何事,在下定會悉數轉達。”
顧念秋擰了擰平眉,是想将她拒之門外?
守門侍衛提醒:“司淮,這位姑娘是大人所尋之人,您在仔細看看。”
男女授受不親,方才司淮隻看衣服沒看臉,經守門侍衛提醒,司淮擡眸重新打量眼前女子,看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姑娘,不正是大人苦尋之人麼?
司淮再次低下頭,恭謹道:“方才在下多有冒犯,還望姑娘見諒,倘若姑娘心中有氣也請姑娘對在下發洩,莫要殃及大人。”
顧念秋翻白眼道:“本姑娘看起來那麼小家子氣嗎?”
司淮汗顔:“姑娘誤會在下的意思了,姑娘裡邊請。”
顧念秋擡步往府裡走,司淮将人引到念秋院,剛要進去通傳,顧念秋制止了他,司淮悄然退下,隻留顧念秋一人。
上次來時風清氣爽,院子裡梨花飄香。再次來時,風中夾雜着月季的香氣。按照花期推算,上次前來與這次前來,至少隔着三個月。
顧念秋纖細的手指緊了緊,季春當真尋了她三個月?
屋内傳來季春清冷且帶着悲傷的聲音,“你到底是誰?父母是何許人也?出生于何地?為什麼查了三個月,卻查不到一點關于你的消息?為何你總是毫無預兆的出現?又毫無預兆的消失?你,到底是人是鬼?”
“當然……”顧念秋隻來得及說出當然兩個字,眨眼之間發現自己站在柔軟的席夢思上,鬧鐘指針指到淩晨一點半。
顧念秋讷讷補齊後面兩個字,“是人。”
季春聞聲出門查看,卻見院子裡空無一人,覺得奇怪,剛欲轉身回屋,司淮來報:“大人不好了,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怎麼來了?”季春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