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崇沉着頭,卻能看出眼光掃向祝餘愈發陰鸷,聲音嘶啞難辨:“祝餘,你竟敢私藏妖獸!”
祝餘:“……”
此事該如何解決才能不窩氣呢?
怎樣解決都會被報複的話,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想到這,她眼光流轉間閃現出一絲精光,推開意圖行兇的姚頃,笑魇如花。
“雲長老,小輩不懂事多有得罪,我願拿出三瓶天階回血丹以作補償。若是雲長老還嫌不夠,那再加三瓶破鏡丹,您看如何?”
雲崇陰鸷的臉頓時卡殼住,遲遲不回神。
三瓶天階丹藥?
那個一萬靈石起步的天階丹藥?
……還有這好事?
好像被揍也不是多難堪嗯事情了。
這不巧了,他正欲突破境界一覽群山。
早說挨揍有獎勵,他也就不如此動怒了,看把大家惹得都不快,罪過罪過。
祝餘輕笑一聲,拉過晚秋兒指着他骨折的手喜氣洋洋:“你不正巧想當個閑散醫修,如今有大好的實踐機會,多難得。”
晚秋兒:“這對嗎?”
祝餘:“我們是付費實習,哪裡不合适?快看看真實的傷口與書上的有哪些區别,可别看差了,到時候被投訴。”
晚秋兒:“我嘞個付費實習。”
這邊,雲雨初霁一切安好,另外一邊,雷霆滾滾火山爆發。
姚頃看着兩人有說有笑,尤其是她們身後的雲崇一臉得意,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哥哥我好氣,為什麼祝餘姐姐不幫我們?”
姚仝輕輕掃過她的頭,直覺告訴他祝餘絕對有鬼肯定藏了些什麼東西,可他能怎樣說出口?
那人他有印象,是母親被剝皮抽筋時站在劍上冷眼旁觀者,怎能不恨?
似乎感受到姚仝憤懑不已,姚頃還是退了一步,喃喃道:“祝餘姐姐這麼做定有她的道理,我不生氣了,哥哥你也别氣。”
兩獸各自對視一眼,唉聲歎氣愁眉苦臉。
要是自己再強一些,就好了。
歎息時,姚仝留意到周未央狗狗祟祟繞到他倆身旁,悄悄說:“你們快過去,師姐有新的安排。”
姚仝:“莫非?”
周未央:“你自己去看看吧,我不知道。”
帶着一頭霧水,他還是率先走過雲崇身側,直勾勾盯着祝餘。
祝餘自然清楚他不滿自己的安排,随即露出笑盈盈的眉眼,溫聲安撫:“你看,你晚秋妹妹想學醫術,雲崇長老樂于奉獻願以身試險,可他傷得不太夠。
這要是讓晚秋學壞了可就不好了,為了晚秋妹妹,也為了雲崇長老,再去打打,最好傷重一些,方便觀覽。”
姚仝:“!!”
姚仝:“好,我與我妹就成全這位大義之士!
這麼仗義的人不多見了!”
說些,他終于顯露出笑意,頓時欣喜若狂喜不自禁,“嘿嘿”兩聲後,叫上姚頃抄起家夥上陣。
興許真想成全雲崇長老的大義吧,兩條騰蛇是如出一轍的眉飛色舞,攔都攔不住。
“還是雲崇長老境界更高一籌啊!”
祝餘見此不禁感慨道。
她攬上周未央的肩頭,聽着雲崇聲嘶力竭後壓抑的悶哼聲,勾起不懷好意的唇角。
可很快這場鬧劇被暫停了。
祝餘和周未央突然雙雙被叫住,那鳳啼般清雅的嗓音一響起,誰都不敢回頭直視那道熾熱的目光。
段長憶看出滿身傷痕的人正是天劍閣雲崇長老,頓時大驚失色,慌忙叫住看戲的兩人,等待二人解釋。
誰能告訴他,為何他就做了一頓飯的功夫,雲崇這小子就被揍成這副模樣!
若是被天劍閣和道盟知曉此事,祝餘又要挨闆子和天雷了!
這難道是什麼很光榮的事情嗎?!!!
還笑得如此猖狂!
周未央:“師姐,這該怎麼辦?師伯知道原委會被吓哭的。”
祝餘:“我不都說了,是雲崇長老自我奉獻的,你我二人攔不住!”
周未央:“這種說辭糊弄糊弄四師兄就算了,師伯能信?”
祝餘:“他會信的,不信也會強迫自己信。”
段長憶嘴角哆哆嗦嗦,半天說不上幾句話。雲崇若是真告狀,那天劍閣首先會護犢子,他們這群人真敢打得祝餘丢下半條命!然後是道盟趁機奪寶越貨,再把新仇舊恨一并報複上,這另外半條命又沒了。
不行不行,他師弟頂好的人品,怎能同他一般有喪徒之 痛!
先找公叔河,道盟無論怎樣嚣張都要看他幾分薄面從輕處理,再去告知掌門,有天玄宗在背後,天劍閣那班人也不會輕舉妄動。
還有……還有……
他快急哭了!
祝餘見此擦去額頭不存在的汗,身姿輕盈,腳下生風,完全沒有自身即将被刁難的哀愁:“師伯,我沒帶手帕,你可别哭,不然隻能用你那兩袖清風抹淚。”
周未央點頭示意祝餘所言有理:“對啊對啊。”
祝餘:“嗨,我等小輩絕不會欺辱師長,是雲崇長老求我們鞭策他,我們雖不理解但極其尊重!”
段長憶:“……”
段長憶:你還是先跑路更有生機一點。
耳邊,又響起雲崇的慘叫聲,但極快被姚仝姚頃樂此不疲的爽朗大笑蓋過去。
他不忍直視那地面的血紅一片,擰頭低眉,沉默不語。
祝餘什麼都好,就是記仇,偏偏又是個好記性的,誰得罪過她百年不忘。
就算是百年仇恨,也要尋得一日報複,她口中什麼一笑泯恩仇,全是大仇得報後自己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