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次日，車隊從祁王宮駛出，出宮門後四散去往雲都各府。

祝洵在心裡下意識記着路線，經過集市，長街盡頭左拐，過四個路口，右邊緊挨着的，就是兵部尚書許庭松的府邸。

轎辇從側門擡進了府，又進了一座二進的側院才落轎，掀開簾子，隻見院中有一個不小的天井，中間是假山，隔着幾盆花，站着一個丫頭，一個媽媽，丫頭面相倒和善，卻不苟言笑，媽媽看着倒十分精幹，對她行了個禮：“祝姑娘，一路可還安好？老爺尚未回府，我二人奉命先帶您稍作安頓，熟悉府内各處。”

祝洵點點頭：“有勞了。”

接着便是這位姓段的媽媽長篇的一段交代，挺着胸脯走得飛快，手指東西南北地指，嘴上也沒有停過，說話好像有鑼鼓在敲，小丫頭和祝洵緊緊跟着，也始終落下一段。

“前庭後院沒有傳見不得随意走動，東側從前往後依次有書房、東苑、廊亭、老爺小姐的寝院……”段媽媽喘了一口氣，“剛才這些，統統不能随意進入。”

緊接着又把西側從前往後說了長長一段，“一日三餐皆有專人送到各院，廚房也不可随意進入。祝娘子的住處老爺說等他回來安排，姑娘可有什麼疑問？”

祝洵捋了捋剛剛段媽媽的交代，幾乎沒有幾個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她尴尬地笑了笑：“沒有了，辛苦段媽媽。”

段媽媽滿意地點點頭，道還有差事，留下小丫頭先走了。

許庭松喪妻，隻有一個女兒許淳一，今年十五，這幾年像竹子一樣忽然拔節長高，出落成一個大姑娘的模樣，但仍是孩童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