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夜色如水，阖宮靜谧，時間好像并不流動。

雲昭宮裡，舒月眠處理着桌案上的冊子，燭火映在她的臉上，凝着一絲倦色。

十年前舒澈從血海裡走向王位，太子、宰輔、官員，攔在他面前的人都未得一個善終。舒月眠不是他的盟友，卻未受到一絲影響，甚至送往乾明宮的冊子，有許多又被舒澈轉送到這。江山千裡，好像要分她一份。

好像突然想起些什麼，她停下來問身旁的人，“阿梨，今日宇夏人的戶籍都查驗過了嗎，有無可疑？”

身旁的女孩原本在搖晃的火光中搖搖欲睡，趕緊立了立身子：“長公主，都清查過了，看起來并沒有什麼問題。”

“想來也是，區區名冊，能看出什麼呢。”

“陳相一定會仔細調查，再安排去處的，往年都是如此，不用煩心的。”

一陣夏風穿過回廊，鑽進書房，舒月眠的發絲輕晃起來，她擡手，纖纖細指想要摸一摸涼風，白天那雙眼睛又浮現在腦海，一個特别的宇夏面孔，可惜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明天把這些宇夏人的名冊、去處，一并呈給我。”舒月眠起身，“時候不早了，我這裡不用伺候，阿梨也去休息吧”，她一個人邁入了寝宮，空曠的宮殿給她一絲踏實。

阿梨歪着腦袋一直看到殿内的燭火熄滅才走，來雲昭宮十年，長公主的背影總是這麼孤單，她喜歡陪着長公主，或者有别人陪長公主也好。

皇宮最外圍的驿館裡，玉澄兒偷偷溜到祝洵的房間。異國他鄉，除了宇夏使者，并沒有其他人來管這些細枝末節。

前幾日促膝夜談的三人如今隻剩下兩人，玉澄兒很擔心莊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