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介紹過後,秦絮開始講述了最近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怪事,秦棉在旁邊仔細聽。原來在一年前秦絮遭遇了一場車禍,好在沒有大礙,體養了大概一個月就出院了,但是至此之後他的記憶卻有了變化,他搞不清楚原因。他有時候會莫名失去一些記憶,他猜自己可能有精神分裂,但是去醫院檢查卻沒有查出任何問題,相反他的精神狀态很不錯,身體也很健康。如果不是秦棉晚上看到自己親哥在自言自語,且情緒有時很憤怒,她不會強逼着自己哥哥找人看。
肖恒望着着秦絮,眼神有些冷淡。對方的簡述,他聽得不仔細,因為他發現眼前人總是把眼撇向傅玉,他有些不悅。光是看外表,肖恒無法分辨秦絮身上的問題,他甚至不想去幫他解決問題,他隻是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秦絮不簡單。一如今日的見面,也不簡單,有種莫名的刻意,也正是這種刻意,肖恒決定會一會這人,可是見了面他卻看不出對方有什麼名堂,至少目前看不出來。
肖恒說:“目前看不出問題關鍵,先留下聯系方式,靜觀其變吧。”他的話比較冷淡,沒有一個正常的待人接物時該有的客氣與熱情,讓人覺得他不太有禮貌。
幾人都感受到了這種情緒,傅玉不知道肖恒哪裡的逆鱗又被觸了,笑說;“肖恒沒那麼厲害,一眼看不出好壞,我們先各自回去,再觀察觀察,你們也可以去寺廟道觀那些地方看看,說不定能遇上幫得上忙的有緣人。以後再有問題可以聯系我們。”
秦絮卻像沒有在意,笑呵呵地回答:“沒關系的,我和妹妹還感謝你們能抽空見我們呢。而且我這事怪怪的,沒那麼容易解決的,謝謝你們了。”
就此分開後,傅玉問肖恒:“真的沒有看出問題嗎?還是說問題太棘手,不好對付,所以你先不坦白。”
“沒有,不是。”肖恒簡短的回複傅玉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好讨厭他這樣不把話說全的性格啊,我是那麼不可信任不能陳述這些事情的對象嗎?傅玉抓狂。
沒幾天,秦棉給傅玉來電話,說她晚上會聽到秦絮的房間有怪聲,像是好幾個人在對話,但是進去卻隻看見哥哥在睡覺,叫醒他問是不是在做夢,又說沒有。秦棉實在害怕如果對方真不是精神分裂,那就是肯定是鬧鬼了,可是鬼又從何來為何而來?為什麼要糾纏她的哥哥?
她一堆問題全砸給了傅玉,傅玉說他會問問肖恒的看法。
其實傅玉一開始就覺得奇怪,按理說肖恒的功力很高,畢竟做了那麼多年的鬼,不會什麼端倪都看不出,可是現在他對這事全然冷淡的态度也很莫名其妙,他一定是知道點什麼的,對方不主動說,自己就打破砂鍋問到底。
傅玉常常打電話過去問,肖恒終于受不住傅玉的軟磨硬泡,還是将自己目前能看出來的部分和傅玉說了。
“我覺得他與我們有些淵源.也許這個叫秦絮的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又或者他的身體裡有兩個魂魄,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卻另有其人。”肖恒繼續說,“我不知道與我們見面的是秦絮本人還是另一個魂魄,所以我需要時間觀察。”
“哇,感覺還挺神奇的。”傅玉感歎。
兩天後傅玉收到了秦絮的消息,意思是約他出來見面,隻和他一個人。想起之前肖恒說的話,傅玉不敢輕易和他見面,倘若來見他的人不是人呢,可他又好奇,為了确保無恙,他隻好私底下先和肖恒透露秦絮約自己見面的行為,反正有那個紅魂珠可以感應到危險,肖恒會及時出現保護自己。
傅玉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想來他也覺得好笑,這是一種安全感,其實也是另一種定位追蹤吧。約定的地點不在室内,而是在一個城市的東湖邊,風景很好的地方。風吹得很涼爽,穿一件稍微單薄的外套足夠了。秦絮是一個人過來的,沒有帶上秦棉,而傅玉也是一個人過來的。
“你好啊。”秦絮先和傅玉打了招呼。傅玉微笑着回應他。
傅玉問:“為什麼要單獨約我出來,我們還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吧,就算一定要約也該是約肖恒吧,他才是真正能幫你解決問題的人,畢竟他才是有特殊能力的那個。”
“所以呢,你能猜出我單獨約見你的原因嗎?”秦絮望着湖問他。
“所以我想你一定有什麼事情是隻能和我說的,或許……有關我的前世?”傅玉問。
倘若秦絮是一個正常人,那麼聽到玄乎的“前世”這兩個字隻會覺得對方在開玩笑,但顯然秦絮沒有露出你在開玩笑或者發神經的表情而是點點頭。
“我知道你是誰,傅玉,你的前世也是這個名字,樣子也還是那時候的樣子,我在前世見過你。其實我并沒有見到鬼,我隻是恢複了前世的記憶,見鬼隻是與你們見面的一個借口。嚴謹一點說,你是我前前前世的朋友。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劉遠這個人。”
傅玉驚訝:“劉遠!”
“對,劉遠”秦絮笑道。
劉遠是傅玉前世的好朋友,家裡經商,為人處事很圓滑,按現在的話術說就是高情商,沒有棱角,懂得做人。
還沒等傅玉開口問,秦絮又開始說話了,他說:“其實一年前的車禍讓我想起來前世的這些記憶的時候,我還不不知道你在哪裡。直到有一次我的妹妹無意間說起你,她說她的同事這段時間好像遭遇了一些非自然事件,可能見鬼了,我便很好奇。而後還聽到他說起肖恒這個名字,傅玉和肖恒這個名字我記得太清楚了。然後我就讓我妹妹給你打電話,約你們見面,就是想确認是不是你們,一見面,果然是。我希望你不要和肖恒走得太近,他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前世全部記憶,或者說你隻知道一部分,所以我約你見面就是提醒你遠離他,我不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他是想繼續害你,還是想要謀奪什麼。”
“什麼意思?他害了我?”傅玉疑惑,難道不是自己害了他嗎?
“他害得你太慘了,你家破人亡,還強迫你嫁給他。那時候即使我家裡很有錢,卻幫不了你,因為他是一個将軍,他的權力太大了,我的錢财在他面前真的就像糞土一樣,沒有任何作用。他故意羞辱你,把那個紅花轎擡去你家,讓所有的鄰裡看見你以一個男子之身,委身嫁給另一個男人。你成了他們的笑柄,我恨啊。我太想幫你,可我無能為力,甚至差點被他派出來的殺手弄死,如果不是方非衡暗地裡救我,我可能在你成親的那一天就已經死掉了。”
聽着這些,傅玉都愣了,這和肖恒說的不一樣,而且連方丈都說是他前世做了壞事才會被鬼纏,就算肖恒說謊,方丈也沒必要說謊啊?難不成他們一開始就是串通好的,讓自己心中愧疚,然後肖恒乘機來報複。
他思考了片刻,很快否定了自己,眼前人得話很片面,他不可輕信。對方口中的信息未必是真,他也不一定就是劉遠。
傅玉不敢相信任何人的話,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習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感覺,因為就連肖恒的話他也不敢全信。現在他身邊的人各說各詞,他需要一個真相。
肖恒顯然有所隐瞞。
他不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他要去找方丈問清楚。
雖然現在肖恒明裡暗裡都在保護他,可是這種保護是基于一種我不殺你,隻是為了以後更好得折磨你,更好得傷害你為基底的,所以傅玉很害怕,他害怕那一天到來,他要迎接一個擁有五百年怨恨的鬼魂的虐待和折磨。這期間他不是沒有悄悄找高人指點,但都無疾而終。倘若肖恒說的都是真的,自己前世欠了他,他願意還他,但他想要一個沒那麼痛苦的方式償還。他特别怕痛,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怕,小時候打針,他哭得比誰都兇。生病了,他的父母從來不會讓他打針,隻會讓他吃藥,讓他做一些保守治療,父母也從來不會打他,就算做錯事也隻是罵罵他。他的痛苦感受值仿佛天生比别人高,别人能忍受的痛苦可能在他看來已經無法承受了。而他常常在心裡期盼肖恒不是什麼心理變态,以後不會對他用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