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消散了。”許勿說。
攬盛:“我下班了。”
“等會!”局長急忙叫住她,“正好,給你做個檢查。”
“什麼檢查?”許勿湊過來擔憂地問,“攬盛生病了嗎?”
“哦那倒沒有,是之前留下的暗傷。”局長沒有多說什麼,含糊其辭道。
攬盛跟着局長進了檢查室。
工作人員驚奇地發現,之前藏在攬盛腦子裡的念鬼已經消失了!
“醫學奇迹!”醫務人員歎為觀止。
攬盛本人卻淡定極了:“檢查完了,我現在要下班了。”
“等等!”局長再一次叫住她,“銀行卡号留一下,這次的補貼和報銷都打到你卡上,還有你的獎金,許勿已經把發票給我了。”
攬盛不知道自己的卡号,遂問了陸時許。
也不知道陸時許是不是上班的時候一直在玩手機,攬盛給他發什麼都秒回。
對面給攬盛發了一串數字。
攬盛又轉交給領導。
“現在我要下班了。”攬盛強調道,“再喊我,我就要發瘋了。”
局長擦了擦自己并不存在的汗,擺了擺手:“你走吧!聚餐記得去啊!”
攬盛當即頭也不回地下班。
正是午飯時間,太陽又很歹毒,街上沒幾個人。
攬盛慢慢走回家。
毒辣的太陽并沒有讓她流汗,隻是在她腳下投下一片樹蔭。
不知不覺,攬盛擡頭看了看四周,入目是鱗次栉比的商業街,其他時間段很是繁華,不過現在已經變得和樹上的葉子一樣蔫兒了。
即便如此,路邊還有賣小物件小零食的流動商販在。
正準備過去買一個小風車,忽然間一聲巨響。
有什麼硬物撞上□□的聲音。
攬盛回頭一看,是一輛黑色的汽車撞上了正在過馬路的一位少女。
紮着馬尾的青春少女倒在十幾米外的的血泊裡,生死不明。
注意到的人很快就報警叫救護車。
攬盛付了風車錢就跑向那一片血泊。
她蹲着身子,沉默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少女。
還有一口氣。
手裡的風車往前拿了一點,無風自動,無數嘈雜的人聲和不可見的綠色光點通過轉動的風車葉流進少女的身體。
少女漸漸睜開了眼睛,隻是眨了幾下,還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攬盛一眨不眨地和她對視,就要開口時:“你……”
那輛停了一會的車見周圍人少,便再一次發動了引擎,從剛剛醒來的少女身上碾了過去。
……沒事吧。
剩下的話被骨頭碎裂的聲音堵在胸膛裡,慢慢變成一股越來越旺的火焰。
攬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但就是很不爽。
剛剛救回來的少女還睜着眼,勾起的嘴角仍舊停留在帶血的殘缺面龐。
攬盛站起來離開了。
肇事逃逸的司機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疾馳,車載空調不斷送出陣陣涼意,他的額頭卻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不知道自己撞死的人長什麼樣,但是現在他需要找人幫忙打點。
“操,真踏馬倒黴,今天一天都是煩心事。”男人怒不可遏道。
恍惚間他看見一雙異瞳,金色黑色交織的雙眸裡仿佛流轉着生生不息的萬物。
攬盛面無表情地坐在副駕駛,伸出一隻手遮住他的眼睛。
感覺視線被遮擋,明明面前空無一物,卻什麼都看不見。
男人忍不住心驚肉跳。
他踩了刹車,但是車開始加速。
強烈的推背感自脊背蔓延到大腦,“碰”地一聲,車子撞上護欄,前輪癟下去,車前蓋也傳出陣陣黑煙。
“糟了!”男人目不能視,着急地摸索車門想要下車。
但攬盛怎麼可能讓對方如願?
再一次,男人的耳邊傳來“碰”的一聲,不過這一次,是車子爆炸的聲音。
男人還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便被翻滾的熱浪吞噬。
攬盛沒有讓任何人看見自己。
這場事故隻能被定性為車輛故障。
又或者在世人的評說中變成一句“天道好輪回”。
慢悠悠走在逐漸喧鬧的街上,攬盛給陸時許打了一通電話。
陸時許這個點還要等一會兒才能下班,便給攬盛叫了一輛車。
别墅裡隻有還沒有離開的家政阿姨,攬盛百聊無賴地開始玩手機。
同城的推送裡已經有下午那場車禍的視頻,少女的父母在醫護人員旁邊哭得撕心裂肺。
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在一場意外裡永遠地離開了人世,如何能不叫人痛哭流涕,也許以後,這個家庭會永遠籠罩在失去女兒的陰影之中。
叮咚——
【攬盛,在嗎?】
是許勿發來的消息。
【借我兩萬塊錢,我有急用,謝謝啦!】
攬盛:【幹什麼用】
【我媽媽住院了,要做手術,我還差點錢】
許勿在聊天裡發了個二維碼。
【哦,可以】
攬盛掃了二維碼,轉了兩萬給許勿。
【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