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是，在你們眼裡我是什麼很靠譜的形象嗎？為什麼我冥冥之中感覺自己是組織裡渾水摸魚擺爛的。而且阿格萊雅這明顯有備而來……
她甚至不和我對視！
“先前慶功宴上說要贈予二位居所，現已備好……這裡便是。”阿格萊雅相當自然地走到一扇門前，打開，“歡迎來到你們的私人浴宮。”
相當奧赫瑪的豪華屋子，開拓者情不自禁：“我要樂不思車了。”
“……我記得你在列車上的房間并不狹小。”丹恒還是向阿格萊雅道謝，“空間很大，裝潢也很華麗。”
“兩位滿意就再好不過，雖然我很想先給時間讓二位熟悉……”在我的凝視下，阿格萊雅繼續，“這裡還有一份特别贈禮。”
我幽幽開口：“阿雅，缇寶老師在看着你。”
現在，我就是缇寶老師。
阿格萊雅：“……”
阿格萊雅：“來這邊，我為二位親自說明。”
順着她走入房間内浴池的舉動，我才發現這裡還有一個眼熟的……
我：“……”
缇寶老師，大事不妙。
“這是……水盆？看着像某種儀式用具。”
那可不，這東西會出現在普通房間内？提前準備得花時間吧？阿格萊雅你到底什麼時候動的心思？
“它并非尋常的盥洗盆，而是黃金裔持有的祭儀器皿，現在由我贈予二位。”阿格萊雅語氣還是那麼誠懇，如果不是到現在還不和我對視一眼，我都快信了她的邪——而且這東西是随便送的嗎？！
阿格萊雅不管了，繼續：“翁法羅斯的曆史，還有「聖城」奧赫瑪，相信你們已有所見聞。”
“而現在……對于黃金裔的旅途，我想帶兩位親眼見證。”
你是這種分享欲旺盛的人嗎？！
“好說好說，”開拓者被這幾經波折的話題繞得暈暈的，不過還是勉強想起自己過來的初衷，“那個，其實我們是來找你告狀的。”
小浣熊繃住表情——怕一想到自己在幹什麼就想笑——道：“雖然我們同伴的隐私被侵犯造謠，但這件事同樣可能對奧赫瑪造成不小影響，對此我們深表歉意——請您放心，我們會盡力處理流言彌補，若是澄清方面需要配合也請直言。”
我：“……”
不er，一字不差啊？你要不要先說是什麼事呢？也就是阿格萊雅，換個人怕不是直接懵了。
丹恒：“……”
現在他很懷疑自己解釋翁法羅斯相關文化曆史時，某人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是裝的。
阿格萊雅：“……”
恩，她是浪漫的半神不是智慧的半神，對此也無話可說。
對上三個知曉全程之人無言以對的表情，開拓者覺得如此辛苦背誦的一切都值了。
“……此事我已知曉，寬心，會給二位一份滿意答卷。我已派人錄取達米亞諾斯一事相關證詞。”确認這二位沒有更多疑問，阿格萊雅才重新将話題落回浴池裡的器皿。
“上古疇昔，滿溢之杯，法吉娜用波濤藏匿起世界的起點。古老的「海洋」祭司發現了那裡，他們用靈水修建障壁，避免其遭受外物的侵擾，但同時也留下了一條通路。”
“那便是你們面前的祭儀水盆。消解旁支雜念，以盆中靈水敷面，再次睜開雙眼時，你們便能見證……”
“「創世渦心」——寄宿十二泰坦原初神性的偉大聖所，亦是神谕中，創世奇迹降臨的應允之地。”
“這麼神奇嗎？”開拓者看着那個水盆，越看越覺得像是小号入夢池。
丹恒看向我，眼含詢問。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你說呢？
我：“……”
我像阿格萊雅回避我的視線一樣回避他的視線，跟着開拓者的話一起感慨：“這水盆真水盆啊。”
丹恒：“……？”
“作為最初的嘗試，我來領你們下潛吧。”在阿格萊雅的引導裡，開拓者迫不及待跟着做。
“合上雙目，屏住呼吸；隔斷聽覺，令我的耳語充盈世界。”
“掬一捧清水，将手掌懸于胸前，感受流水從指縫間輕柔流走……”
“沉下去，再做一次。讓靈水浸沒你的手腕。熟悉它的溫度、觸感……”
“分開十指，現在低下頭，去找尋你的掌心。感受靈水沿着你的臉頰逆流而上，浸潤五官……”
“漂遊、沉沒……下潛、觸底。”
靈感高的人是這樣的，開拓者就這麼水靈靈順着祭儀器皿的力量轉移去了創世渦心。
丹恒看了看阿格萊雅，又看了看我，選擇也先走一步跟上以免出意外——他指由開拓者帶來的意外。
……
“請嗎？”她指向水盆，向我示意。
“……就瞞着缇寶老師？”
“吾師如今孩童心性，煩請史官閣下保密。”見我沒有動作，阿格萊雅緩步上前掬水，“您應當知曉我的決心——我不憚編織進他人命運。”
“「你我終有一日要退出這舞台，翁法羅斯的命運将移交至他人之手」，這是吾師所看到的未來。”
那水溫熱，是她最愛的溫泉。
“上一個這樣做的是赫菲斯辛。”
“哦？我并未深究您與萬敵的過去，這位赫菲斯辛的結果如何？”
我：“死前被我狠狠罵了一頓。”
阿格萊雅：“……”
阿格萊雅：“應該的。”
“吾師說，我的「懼怕」來源于對善意的辜負。她對此很高興，那這殘留的人性便值得罷。”
想起不好記憶的我面無表情毫不留情：“你這不是懼怕，你這是心虛。”
阿格萊雅：“……”
阿格萊雅：“或許吧，人性的流失令我無法辨别。”
言外之意，心虛是什麼半神不知道。
“……”
“情緒于我已無意義，但對其他人有。”
“所以「心虛」留給我，「高興」給吾師，”她越理越順，越說越有底氣，“我僅存的「懼怕」，在于「懼怕」吾師不高興。”
“那史官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阿格萊雅以水敷面，“總不好叫客人多等，史官閣下，我先去「創世渦心」了。”
我：“……”
我看你人性留得還蠻多。